下,闭眼。
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环绕铺躺在深绛色的夜幕里,衬得那轮月色都失去了该有的皎洁。
楼下房间里有娇弱绵软的声音,淡淡的,被空调出风口的凉风淹没又顶起。
腿间不舒服的湿感让睡意本沉的人渐渐清醒。
睁开眼看见浅灰色的枕头,岁樱有几秒的失神,翻身看见天花板的吊灯,再抬头看见对面的书桌,岁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房间里,可她昨晚明明是在沙发里睡着的呀!
难道是他下楼收拾茶几的时候把她抱进来的?
撑着床垫坐起来的时候,岁樱又感觉到那种黏滑的清凉感。
这种感受她有过,都是看了邱黎黎发给她的那些漫画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但她昨晚没看呀!
难不成.
岁樱在心里大叫一声“天呐”!
七月盛夏,难不成她做了春暖花开的梦?
她一恼,羞意爬上脸,涨红一片。
这才感觉到小腹酸酸的,岁樱扭头找了找,没看见拐杖。
窗外的天色是淡淡的灰白,岁樱左右扭身,但是没找到手机,想着某人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起床,岁樱爬到床尾。
有时候,越是心存侥幸,越是不幸。
刚拧开门往前踮了一脚,就听见斜对面传来瓷具碰撞的清脆声。
岁樱抬眼看过去,和那双古井无波的一双眼正好对上。
眼看他目光下移,眉心皱起,岁樱来不及多想,“我是出来拿拐杖的!”
陆霁尘往她肩膀处偏了一下眼神:“在你旁边。”
早晨六点并不是陆霁尘的生物钟,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昨晚没有把拐杖放在她床边,所以陆霁尘就起来了。
但是她在睡觉,陆霁尘便把拐杖立在了门口,只是没想到,她会醒这么早。
小腹酸胀的快要忍不住了,岁樱没有时间分心在他身上,拄上拐杖急急去了卫生间。
水声哗哗作响,生理虽然轻松了,可身体却不觉得舒爽。
这么热的天没洗澡就睡觉,是让她特别嫌弃的一件事。
想来也怪外面的人,把她抱回房间之前就不能把她喊醒吗?
解开领口蝴蝶结的动作顿住。
是不忍心喊醒她?
那他昨晚把她抱回房间以后,有没有站在床边细细端看她的脸呢?
岁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哪怕没洗脸,脸上的皮肤也是雪白雪白的,虽然有一点点的油光,但衬得她皮肤更润了。
岁樱用手戳了戳脸颊,真软。
陆霁尘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轻轻揉搓着玻璃碗中的糯。
一遍遍的冲洗,水从乳白色变得澄澈,水龙头关上,耳边却响起了另一起水声,细听,还有轻快的小调。
陆霁尘扭头看向卫生间紧闭的门,视线收回时,他嘴角有浅笑。
大学三年,岁樱养成了十分钟之内势必洗完一个澡的习惯。但她今天要洗头发,洗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没有护发乳,她头发蓬松,不用护发乳就会显得很毛躁。
岁樱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整个人躲在门后,只将门开了一条缝。
“陆教授。”
她声音细细的,软软的,有试探,也有难为情,喊完静等十几秒不见回应。
她这才又把声音调高了两个度。
“陆叔叔?”
昨晚陆霁尘从她房间里出来后,匆匆上楼,茶几还没有收,这会儿正一手垃圾桶,一手各种纸盒、小袋。
其实岁樱喊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不过声音不清,又夹杂水声,他便没有细辨。
但是刚刚的一声“陆叔叔”让他手里的动作停住。
扭头,等了几秒,又传来一声“陆叔叔”,陆霁尘放下垃圾桶。
因为喊的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岁樱以为他回楼上了,所以从开始只露了一只眼睛到现在她把整颗脑袋都探到了门外。
陆霁尘走过来的时候,不仅看见了她的脸,还看见了她一小半的肩膀。
粉白色,凝着水珠。
他双脚陡然停住,在距离卫生间门将近两的地方,问她:“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回楼上了呢,”看见他,岁樱眼睛一亮,沾着湿的眼睫一眨,她笑盈盈地问:“你有护发乳吗?”
护发乳这种东西,多是女孩子才会用。
陆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