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
白衬衫、牛仔裤,个子比自己还要高一点,长的
程子墨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惹出一声不可思议的笑,怎么可能,这人可是岁樱的叔叔。
但是下一秒,他表情就随着陆霁尘搂住岁樱腰的动作而彻底僵住。
程子墨嘴巴张了张,视线从岁樱腰侧的那只手缓缓抬至岁樱的脸,再一点点移到她旁边,这个从始至终被岁樱喊做“叔叔”的男人的脸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叔叔搞自己的侄女?
他可是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有悖伦理道德的龌龊事。
再说了,白衬衫牛仔裤,这种穿着在马路上,一抓一大把。
不可能是他。
尽管心里震出无数个不可能,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你们什么关系?”
陆霁尘没有立即回答他,轻搂在岁樱腰上的手稍稍一紧的同时,眉眼微垂:“外面热,你先回车里坐一会儿。”
岁樱知道他是想把自己支开和程子墨单聊,但是小叔应该马上也要来了,万一程子墨这家伙口不择言——
“没事,”陆霁尘一眼看出了她的担心,掌心覆她脑后勺上,轻轻揉了揉:“他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岁樱轻轻松了一口气:“你给他打电话了?”
陆霁尘点了点头:“听话,去车里等我。”
视线一直目送到岁樱走到车边开了车门,陆霁尘才收回视线,说短不短的两分钟时间里,程子墨一直紧盯着他。
脑海里快速翻滚着这段时间以来,见到他的各种画面,端方的、温凉的、礼貌的,却也让人潜意识里敬畏的,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在他心里所有的印象都因为他成为岁樱的男朋友而改变。
“那个男人是你?”
如山的铁证摆在面前,程子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可他就是犯贱的想听到他的一声否认。
偏偏面前这个男人一秒犹豫也没有,还用那双古井无波的一双眼,不慌也不乱地与他对视。
“对,是我。”
程子墨犹如被塞了无数只苍蝇到嘴里:“你可是她叔叔!”
相比他这一句的声嘶力竭,陆霁尘语气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静。
“不是亲的。”
是不是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从一开始,程子墨就在心里认定了他和岁樱是叔侄的关系,如今根深蒂固的认知要被推翻
程子墨冷笑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这你不需要知道。”
程子墨却像没听见似的,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那个给她剥虾的手,也是你的?”
当初自己还因为这事专程去玉玺园找过岁樱,但是当时他没见着人,甚至还傻逼似的跟眼前这个男人各种分析扒皮,现在想想,自己简直就跟个小丑似的。
那他呢,当时是不是也像看个小丑似的看他?
回想着他当初的各种反应,程子墨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难怪他当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程子墨抬头看他,过去对他的敬畏都变成了眼下满心满眼的戏谑与嘲讽:“大男人,敢做不敢认啊?”
“大男人,”陆霁尘浅浅默念着的同时,摇头失笑,等他嘴角三分薄凉的弧度落下去,他的脸色就变了。
“程子墨,我现在站在这里,不是要跟你解释的。”
“你不解释?”程子墨阴沉沉地冷笑道:“你知道我喜欢她多久了吗?”
陆霁尘用他那双愈渐深沉的眼迎着程子墨那满是不甘与嫉妒的目光。
他语速不疾不徐:“一年,十年,又或者更久。”
“但她不喜欢你,那你就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都将毫无意义。”
“大男人,”陆霁尘把这三个字又转送给他:“这么拿不起又放不下吗?”
在程子墨的哑口无言里,陆霁尘转了身。
等他回到车边,刚一开车门,副驾驶的人就凑了过来:“你都跟他说什么了呀?”
陆霁尘看了她一眼,压腰坐进车里:“叙述事实而已。”
说的一本正经,岁樱不信:“你该不会恐吓他了吧?”
因为副驾驶的后视镜看不到他们,所以岁樱刚刚是爬到主驾驶坐着的,直到看见陆霁尘转身回来,她才猫着腰坐回去。
陆霁尘凝眸看了看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