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甩开她手:“一年都见不着几回,少在这儿乱攀亲戚。”
一年都见不着几回的亲戚,你爹带着人来卖身倒积极。萧青鸾心中嗤笑。
她先前有仔细打量过自己身上衣衫,比之做长公主时,当然算不得什么好面料,但剪裁很得体,也干净。还有那卖身葬父牌子,横平竖直,清秀又迤丽,明显出自女子手。
这里屋舍多不高,不远处是田庄,市集也不成摊铺,只是蹲在地上卖,且多为蔬菜瓜果类,摆明了并非大城郭,只是小村镇,来往都是乡下人。
乡下女子,能识文断字的有几个,可巧“她”就有位秀才父亲。
也不是所有秀才都会教女儿读书,“她”显然是被用心将养大的小孩。
这样的小孩,但凡还有一个真心相待的长辈,哪里会叫个一年都见不着几回的五叔带着来为点子身后事卖身。摆明了是门衰祚薄,只她一个孤女,这才给穷亲戚钻了空子,侵吞完家产还不够,连人也要抽骨剥皮吃绝户呢。
既打听明白如今大概状况,萧青鸾便仍向身旁看去。
封员外明显被五叔那一推吓到了,连连摆手:“我就是想添置个丫鬟,手脚麻利就行,也不用什么身段好相貌也好的……”
说着,便要走掉。
五叔不肯给他走:“我们这手脚也麻利啊。您就当是积德,这大热天的,一会儿人都臭了,您出了名的大善人,难道忍心吗?”
一句话给封员外架在了那里。
他只好去摸荷包,权当作是破财消灾:“那要多少银子?”
然而五叔手掌一摊:“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