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局乱得厉害,她这一路走来亲眼瞧见不少,朝廷里听说摄政王和大珰在争权,天子脚下的事,具体如何也都是听说,但显露于外边,确实是各府县官员都站队站的厉害,并不想着如何做好人父母官,只一个劲儿的讨好上头,而讨好上头的那些财物,自然只能从下头盘剥来。从她起兵兵败到现在也不过两年过去,仅仅田税便增了三成,徭役是更不必说了,自大运河过时短短二里地脚程,一天之内累死的民工比他们这支镖队的人都还要多。
寻常百姓,是真过得很辛苦。
“我看做蛮人也并没好到哪儿去啊,不也是在这荒郊野岭里等着过路汉人来宰吗,你们的长生天,也并不一祷告便凭空降下牛羊来。等到再冷些大雪封了山,几个月都没人烟的,坐吃山空,我瞧着是还不如汉人种地来得稳妥。”
这一切林歧也都瞧见了,不过他大约并不曾有萧青鸾那样感触,反正驳胡娘驳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胡娘冷笑:“总归得来的全都是自己的。”
全是自己的?
“老板娘,你家那位有路数啊。”林歧萧青鸾对视一眼,“循着这山再往后翻两个山头便是山匪窝,镇上做旁的生意的可听说每年都要交钱上去,二王子这边听说是叫草场钱,按照牛羊数计,每十只羊要付一只羊,每七头牛需付一头牛。只斤老板走的哪头的门路啊,得来的能全都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