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有一对男女,很有些说不通之处……”似是稍微想一想都觉着费解,只斤眉头微皱起来,“说是男为主女为仆,实则男的事事听从女的,且总是称呼她为……长公主。”
“不至于吧。”
经大雪峰入草原那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林歧同萧青鸾想了又想,还是妥协了,绕道了燕州城这边。从燕州城进山,道路会稍迂回些,但也平缓些,燕山前两天才刚下了大雪,听这两日上山采山货的村民讲,大雪峰上雪最深,要没到人腰,当时他差点就下不来了。就他们俩这身子板,比之当地常上山的山民绝对不及,为贪图那点快,搞不好真要一个上去便下不来。还是稳妥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青鸾心里盘算着,来得及的。
燕州城这边进山,要先于城外不远处渡一条不知名的渠,听说是当年立城之初为修护城河专门建的引水渠,后来不知怎的,护城河并没建成,这渠也就渐荒废了。不过这两年燕山雨水多,渠里倒是仍有水,冰也结得厚。不过雾实在是有些大,尤其在这近山近水处,林歧除了自己前头坐着的萧青鸾,连两岸的树都不大看得清,马蹄声与刀剑相击声一直隐约有传来,也不知道云台镇那边如今是怎样个情形。
林歧是有担心的,但他也同自己说,既已想好了什么都听她的,那便对不对的,都别再试图回头看了。他勒着缰绳,好让马于冰面上放慢脚步,同时做出了与往常一般的轻松样子来同萧青鸾炫耀:“哎你别说,官家之物就是好,拉车的马都这样能跑且听话。”
萧青鸾看了他一眼。
“我是真觉着不至于。”林歧这才算是收敛了。不过此事上,他确实同萧青鸾看法不一:“男女之间,平日里没些小情趣来耍才是不正常吧,我看住村口的往寡妇也常同山上下来的樵夫们说两句俏皮话,不仅公主,你要是想,让我叫你圣上也使得。仅凭借着我唤你两句长公主便能生疑,这也委实太……”
“这话但凡有第三人听到,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总是轻轻松松的。”
林歧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
大端朝立百年历四朝,权威已不可撼,哪怕沉醉得都口无遮拦了,敢拿皇室威信来调笑,也得是自家屋内床帏之间,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才成。
这事确实是他想少了,怪他。
但平日里没正形话说多了,要叫他正儿八经的道歉,一时间还真不太知晓怎么开口,林歧偷偷看萧青鸾一眼,有些想要抱怨一句那你当时怎么并不提醒我,似平日里那般。装乖耍赖过去,想了又想,还是没敢。
“这事也不能怪你。”萧青鸾余光其实也瞥着他,她早准备好了两套说辞,若他强词夺理,她势必要说得他哑口无言,若是他表现出心虚认错来,那便也就罢了,“若是旁人,格罗绝不至于警觉至此。也是我先前没想到蛮人竟还对燕云有想法,不曾在这上边提防着。”
“不过也没什么好提防的,”她将给风吹落的碎发别回耳后,忽又话锋一转,“要是到哪儿都先想着我身份会不会给人知晓了去,那干脆先前便一辈子躲在清平别出来好了,毕竟,天下谁人不识萧庆宁。”
又嘴硬又潇洒又傲气。许多话与心或许都真假参半,但林歧确喜她这般鲜活意气是真,他眼角勾了笑,问她:“那为何又要到金帐王庭去?”
只斤是蛮人先前因旁的事安插在云台镇的棋子,撞见了萧青鸾得算意外收获。林歧大约明白了这事的前因后果,但对于萧青鸾为何因此便要到北蛮去,仍是不解。有关她前尘往事的事,他总是要难解些,又不好开口问。
知道了有人拿刀来杀自己,并不躲避,还专门要去找着这刀尖撞,寻常没这道理。
萧青鸾却忽然并不回答他了。周围的雾在散去,阳光渐洒落于冰面上,粼粼的晃起人眼睛,她猛然回头:“我怎么觉着,这金戈声并不从云台镇那边传来。”
头向着着余镖头脚下不住地滚。
校尉与都监最先反应了过来,往外拔着刀,山匪并不都明其所以,但都团结,也全拔出了刀来,刀尖冲着那些衣裳上或绣着鸟或绣着兽的汉人官员们。
汉人兵卒虽多,但这客栈实在地方小,许多卫卒都堆挤在外头,进不来,里头全是当官的,不怎么能打,若是能给他们全杀了,汉人们没了领头的,还真未必不能突围出去。这么打定了主意,领头的山匪挣脱了绳索,提着刀挪过去,问方才杀人的那个:“倒也不是不能动手,就是你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
杀人的那个没搭理他。只是将染血的刀高高举了起来:“王庭的铁骑,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