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要到何处去，只是在园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雪从爹爹走的那天晚上开始下，一直下到前天才停，园子里到处都是很厚的雪，有的地方甚至能没过萧青鸾大半截腿，倒听不出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声了。

走着走着便又走到了灵堂里。今天是停灵的最后一天，已经到了腊月中，京城中旁的公侯府早忙起了过年的事，程家虽遭了白事，年却终究还是要过的，若腊月十三不下葬，下一个宜丧仪的日子便要到明年去了。大过年的家里摆个棺材，就算程家都是好相与的，左邻右舍的也难免觉着晦气，城南地贵，临近也都是重臣世家，本来程言昭这顶梁柱一去程家日子便要艰难，再为个死人开罪许多活人，终究是不值当。

腊月十三，也是宜丧仪的大好日子，纵然才停灵七天整，还是就这么让程言昭入土为安了吧。

萧青鸾看着灵堂两边摆放得密密麻麻的挽联。同爹爹有旧交的多是边军之辈，如今大都有军务在身，净是些边远艰苦之地，纵然圣上允准其回京奔丧，七日之内也回不到京都来。送这些的，都是些泛泛之交，挽联上写的，也都是些泛泛之语，什么横刀向天笑，忠魂留九霄之类的。程寅正撕着九霄那个霄字在手中作流苏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