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人,再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当心得红眼病,红眼病知道不,整个眼珠子都是红的,跟痨病一样,治不好的!而且还会越来越红,直到最后喷出火来,轰的一声,给你头发胳膊衣裳腿儿都给烧着……”
小孩儿都要给吓哭了,眼睫一颤一颤的,泪马上便要掉出来了。
“到底还走不走了?!”五叔祖一边接着往已经哀嚎着刨蹶子的骡子身上狠命地抽,一边冲这边再次大声吼、,硬生生给小孩儿眼泪又下了回去。
他坐在车上,一路上只想着人眼睛喷出火来会是怎样一个情形,也忘了娘已经承诺了自己,原是要到文书房里买笔的,他都想好了,要挂在最门口架子上那支,它笔锋细细的,正适合用来写小楷,他前天帮忙得晕头转向的帐房先生抓了一个伺机想偷东西的贼,帐房先生答应他了,等他下次再去买笔,他就送他一支上好的松烟墨。
到家门口车停了晃,他才猛然想起来了:“娘!咱们得去买……”
他话还没说完,便从娘看向他的眼神里明白了,那眼神歉疚又感伤:三儿,咱们没钱呀。娘方才之所以那样说,是为宽慰你秀才哥家姑娘的。于是他低着头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抬起头来时问得也是:“娘,我拔完了爹给我分的草,能回来趁着天还没黑读会儿书吗?”
他一边问一边伸手去系裤腰带,今早儿为能去镇上再看一眼那支心仪的笔,他同大人一道,早饭都没吃,裤腰带不勒得紧一些,干活儿时实在是饿得心里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