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的银钱,别说是借他车一会儿,直接去买个车都足够了,故他虽大晌午的不大、情愿,却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拒绝:“行吧,看在这姑娘着实也挺可怜的份上。”
她死了爹,就应该是可怜的,并不管她心中真有悲恸无,萧青鸾倒不厌烦这廉价的善意,却有点为这善意悲悯。
“你从小相依为命的爹没了,衡离,我怎么感觉从你脸上看不到悲伤呢?”
只有林歧会这么问她。
所以她对今天见的许多人都有点微末的善意,哪怕都只今天头一回见之后十有八九也不会再见的人,只有林歧,她从头到尾都只有厌烦。尽管他看起来一直都对她很好。
“林公子希望我回答你什么?”萧青鸾看着他,“回答你,因为我不是楚衡离?”她很尖锐。
“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但林歧也很执着,“《广阳杂记》里有载,大元三年,蜀郡有位女子,生平未出郡府,却大病醒来,便能知晓千里之外事。”
“林公子之前救我,今日又帮我解危困,我感激不尽,但衡离本就一弱女子,如今又不得已后半生都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今生实在难以为报。”
“《泸州县志》也载,前朝末年,知县卢玄宇梦知太祖两年四月十二天后将在陇西起事,两年后太祖率兵揭竿起,时间地点无一错。”
“府中奴婢同外间男子往来乃是大忌,林公子若是替我着想,今后还是莫要同我往来为好。公子已经帮我找好了抬棺之人,也算是已经送佛送上西了,我瞧公子也并不像是街上成日里游荡的无所事事的混混,想来还是有许多要忙的事的。”
“你是楚衡离吗?”
两人四目相对,刚好一阵风起,吹得两人的头发都扬了起来,只卖菜的大叔在旁边弱弱地问:“这……这尸首是要运到镇西头段家棺材铺,还是镇东头林家棺材铺……”
他也不知道好好两个人,怎么说闹掰就闹掰了。
“都不。直接运到南头乱葬岗去,劳烦叔直接给埋了,我再加一倍的银钱。”林歧回答。
卖菜的大叔只当是他恼羞成怒,也不敢说什么——这姑娘的卖身钱还在人家手中拿着呢,她又能说什么,没了爹娘的娃儿就是命苦啊,不是给这个摆弄就是给那个摆弄,争了半天,还是连给自己爹争一口薄棺都不能。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拉着车小跑起来,快速离开了这是非地。
“同你玩笑呢。”林歧扑哧一声,笑着先挪开了视线,“这么认真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