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书对王氏还是些许愧疚的。
王氏跟了自己这么些年又生了一双儿女,胡尚书对王氏也是动了真情的。
只是这些时日王氏太不懂规矩了。
胡尚书晚间处理好了事务离了书房,没有急着去看媚儿而是走进王氏的院子。
王氏屋里的灯还亮着,门外候着的大丫鬟正要出声想要通禀主子,胡尚书摆手示意让她退下。胡尚书推开了门,就瞧见王氏一身寝衣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王氏听见响动擡起头,双眼通红,眼角挂着的泪痕还未干,见是尚书慌张的用帕子擦净泪痕。胡尚书瞧见王氏伤心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打自王氏入了府,胡尚书就甚少见到王氏落泪。如今心里也不是滋味,胡尚书轻咳了一声指着王氏紧握的手问道:“手里拿的是什么?惹得暮瑶如此伤神。”
胡尚书的那声暮瑶,让王氏的眼眶又噙满了泪水,王氏张开手,一枚小巧的荷包摊在手心里,荷包因经常拿出来瞧边缘的布料有些磨损,正中央绣着鸳鸯戏水,旁边题着暮瑶二字。
胡尚书看到这个荷包有些恍惚,火光忽闪有那么一瞬像是回到自己与王氏定情的那晚。
那晚也是在这样烛火下,少女拿出自己绣得荷包递给自己,胡尚书剪了一缕发缠好装进荷包还给王氏,王氏也像这样双目噙着泪望着自己。
胡尚书擦去了王氏眼角的泪珠:“今日是我不对,惹你伤心了。可你竟派人跟踪我,委实有些过了。”
王氏心里不安,眼神飘忽说道:“你常常夜里出府不归,又不让我知晓缘由。我怕...”
胡尚书冷声接道:“怕我在府外背着你养人?”
王氏用力地摇头,委屈道:“我怕你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
王氏觉得自己心口痛的快要将自己撕开,将胡尚书抱得更紧一些说道:“初入府邸,你跟我说我虽不是你的妾,但在心里你将我看作妻子。这些年来我知我韶华不覆,也未阻拦你纳新妾。”
王氏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打湿了胡尚书的衣袍,哭啼道:“老爷...不,睿哥。你有多久没唤我一声暮瑶?”
胡尚书叹了声气,愧疚道:“暮瑶,是我辜负了你。今后我定会好好待你的。”
王氏止住了啼声,胡尚书的这句直白的承诺让自己又是感动,都是脸上臊得慌。
王氏将脸埋在胡尚书的怀里呢喃了一声睿哥,拉长的尾音无不诉说着女子的欢喜。
王氏一脸羞涩的模样,让胡尚书忍不住在她眉眼旁落下了一轻吻。王氏欲拒还迎的推了一下胡尚书,但素手却紧拉着衣袍未松开过。
胡尚书正想再亲一口时,门外响起了丫鬟声:
“禀老爷,吴姨娘害喜身子不爽,老爷可是要去看看姨娘。”
胡尚书听了放开怀里的王氏,眼神歉疚道:“暮瑶,媚儿害喜,我去看看她和腹中的孩子。一会儿便回。”说罢便随着丫鬟去了吴媚儿的屋子。
王氏呆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良久屋外的丫鬟开了口:“夫人,老爷差人来说今日宿在吴姨娘屋了。”
王氏吹熄了蜡烛,眼神空洞地盯着蜡烛的白烟,待白烟散尽王氏将手里的荷包扔掉上塌歇下了。
太师府里,玹玑一早就被徐太师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拉进厨房。
厨房地上置着一个木盆,里面有着十几只闸蟹吐着泡泡。
再看看案桌,前几日玹玑说到的香料都在,整齐的码在碗中备着。
玹玑十分想忽视身旁三人灼热的视线,尤其是徐太师,直勾勾的盯着。
玹玑哀怨的瞪了一眼徐太师,视线转向闸蟹时放出了光芒。
闸蟹啊。
满满的蟹黄啊。
玹玑将用来做熟醉蟹的大小笔划给周书看,挑挑拣拣有个二十来只。
玹玑望着挑完还有剩的闸蟹心里也忍不住感叹:
太师府真有钱。
周叔同厨房里其馀的厨子配合默契,按照玹玑说的将闸蟹洗净用棉绳捆绑,打开蒸笼热气扑散开,闸蟹架在葱姜上入笼蒸熟,青色的蟹壳染上了橘红,恰是闸蟹蒸熟的模样。
将前两日桂皮香叶陈皮等香料煮好的汤水兑入花雕酒,熟醉蟹的醉卤也准备好了。
淹没过闸蟹,放置冰窖醉着。熟醉蟹冰上后,徐太师呷了呷嘴,按照玹玑的说法最早也要明晚才能吃上醉蟹。
玹玑硬着心肠忽略徐太师有意无意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