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将这枚符纸重新包好放在桌上细说道:“这枚符纸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藏进我的卧房下。若不是昨日夫人差人送来一床更柔软的床褥让换上,丫鬟也不会翻出这张符纸。”
媚儿用手帕轻沾眼角,那梨花落雨的模样惹人怜惜:“小姐,媚儿求求小姐救救这未出世的孩子。只要这孩子能平安生下,媚儿愿让他一生为奴伺候小姐。”
玹玑摆摆手递了一碗温热的牛乳给媚儿,为难道:“姨娘腹里的孩子是我的弟弟,我怎会让他为奴。只是姨娘知,再过小半月我就不在胡府了,姨娘若担忧可将此事说与父亲,父亲定会为姨娘讨回公道。”
媚儿无助道:“我私下留意得知此事是赵姨娘做的,如若告诉老爷揪出了赵姨娘势必会在府里闹一场。媚儿进府已蒙老爷的厚爱,实在不愿让老爷在因这样的事劳心劳神。但若是...”媚儿话锋微转,神色恳切道:“若是让我腹中的孩儿过到大夫人的名下,为正房所出...孩儿定会不受伤害能平安长大。”
媚儿说完一脸希冀的看着玹玑,玹玑面上已无最初的笑容,心里对这个将主意打在母亲身上的女子好感全无。这位新姨娘真是打得好算盘,过继到自己母亲名下,野心真大。
玹玑冷声道:“姨娘还是请回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若应承了此事,娘亲在泉下也无法安宁。”媚儿不死心的央道:“可是我听闻夫人心善,当年老年将王氏和她一双儿女拎回府,夫人都未将其赶出。夫人是如此善良之人又如何会看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流逝掉?”
玹玑盯着媚儿眼神冰冷,媚儿在这样的注视下也不禁有些手脚发冷。今日来也是知晓胡府的大小姐是个好拿捏的人物,才打定主意来的。然而和小姐几番聊下来,并未觉得轻松,小姐也不似外面所传那般柔弱好欺。
玹玑冷笑道:“姨娘若是旁的事,玹玑若能帮自会帮,只是若是涉及到母亲,玹玑和太师府定不会放过有损母亲名誉之人。”
媚儿被惊出一身冷汗,太师府的那位可不是好惹的。
媚儿忙跪下向玹玑告罪:“是媚儿狂妄了。媚儿一时救子心切才会说出这样的糊涂话,还请小姐赎罪。”
玹玑命翠儿扶起媚儿,不疾不徐道:“姨娘的事玹玑做不到,姨娘还请回去吧。”
媚儿咬了咬嘴唇见事情没有任何回转的馀地转身离开,跨过门槛时,耳边飘来了玹玑的声音:“奉劝姨娘一句。不是自己的若无命享受还是不惦记为好。”
媚儿愤恨地瞪了一眼玹玑,推开扶着自己的翠儿离开了。
屋外胡子宸瞧见新姨娘满脸怒气的离开,摸不清其来意,随小厮进去后就瞧见玹玑面色也为好看到哪里。
胡子宸脱口问道:“新姨娘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玹玑示意胡子宸坐下自己倒茶,开口道:“为她肚里的孩子。”
胡子宸倒茶的手有些停顿,后又问道:“求王府庇佑。”
玹玑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回道:“新姨娘是想让我将她腹里的孩子过继给我娘,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胡子宸面上没有变化,答道:“随你。”
玹玑对胡子宸如此“豁达”的样子觉着无聊,便少了那份逗弄的心思。
玹玑咬了一口糕点继续道:“我拒绝了她,外公若知道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定会不愿再看见我的。”
胡子宸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而后下定决心神态认真的看向玹玑说道:“今日来,我是想同你好好谈谈。”
胡子宸挠了挠头,开口道:“我从前一直看你不顺眼,也和萱姐姐打小就欺负你。那是因为父亲和我娘亲相互钦慕,而我娘因为你娘亲和她身后的徐家不能进胡府,只能偷养在府外。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恨你娘。我也恨你。”
胡子宸见玹玑认真在听,也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色。这么些年憋在自己心里的话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宣泄出来。胡子宸喃喃道:“我一直恨你。恨你明明只比我大几月,却因是正房出的,我和萱姐姐要一直顶着庶出活着。我恨你明明是嫡出的小姐,却胆小懦弱疯疯癫癫的将胡家的脸面丢尽了。但...”
胡子宸继续道:“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般,如果被欺负了就反击呀。我明明欺负你欺负的最凶,你却还是会关心我,像个傻子一样。有时候我都会在想,会不会是你从未将我们放在眼里,才会这样对待我们。”
玹玑翻了一个白眼,她都不知道胡子宸原来是一个这么拧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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