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乃至取我性命,属下实当受罚。”
他说什么?我哭?我为什么哭?
拜托!那烧死的糟老头又不是我亲爹好不好?
如若他所言句句属实,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昨夜我睡着后,必是我体内滞留的苏缘儿真神干的,难怪清晨醒来眼睛都哭肿了呢!不要这样吧!要是哪天她什么事想不开,我不就跟着彻底玩完?!
不过,有一事我仍是不明,她不是一直希望雪耻她母亲樱福晋霸母之仇的么?怎奈如今大仇以报,她却第一个落泪。
难不成她对这个恶贯满盈的阿玛还有情?似乎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即便再怎么仇视,血缘基因里总会多少留有一些割舍不下的,任苏缘儿再是倔强任性,也没有跳出亲情的圈。
第二节 安来客栈(三)
理清脉络,我好言安抚面前的丝竹空。
“此事既与你无关,丝竹自当不必自责。”
丝竹空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
“属下还有几项不情之请。”
我随意于圆桌边坐下,拈起桌上果盒里的一枚坚果去掉壳送入辘辘饥肠。心底平添了些许厌烦,这个人还真是难缠!
“回禀格格,昨夜趁着星夜奔逃出来,属下身上携带的盘缠实为有限,若不尽早寻得厚差,日后恐有断粮之虞。”丝竹空双手抱拳,脑袋埋在袖子下面,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你可作何筹谋?”
切,难题,t回给他好了。真是的,这可是男尊女卑的年代唉!你让我一个当格格的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啊?!
这小子踱开两步,略作沈思状。
我忍不住打量他颀长身影,身姿卓绝的气韵,凝重的眉头,轮廓分明的侧脸,确是已成长为仪表堂堂的男子汉了,怕是今后很难将现在的他跟从前那个拖着鼻涕一路跟在身后呵呵傻笑的小p孩相联系了。要不是姐有心理创伤,要不是姐不好吃嫩草这口,或许…
貌似我想得有点遥远了,眼下这种窘境,找银子来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只是,仅凭这小子这些年学来的小有所成的三脚猫功夫,出去能干嘛来?苦力?no,他有洁癖的;打手?no,他的气质还略嫌文弱了些;歌姬?嗯,这个他会不会先卖了我?!
正思忖着,那小子忽地转过身,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
“我想到了。”
“快说。”
“我去店铺替别人收账。”
雷得我一脑门黑线,原来还是打手!
“我想过了,今后为了出行方便,我们在外均以舍妹丶家兄相称。还有格格的名字,知道贾中堂有千金名为苏缘儿的人实在太多,我担心行走江湖,会引来仇家不必要的追杀,所以,属下想请格格将缘字更名为嫣字,日后但凡唤你嫣儿,你必得有所反应。以上各条承望格格应允。”
我将丝竹空从地上扶起,让于身侧。
“家兄不必多礼,所嘱之事,嫣儿谨记于心,格格苏缘儿昨夜已毙命于中堂府的那场走水中,今后世上不再有此人。”
说完我起身为他和自己往汝窖瓷杯里斟满茶水,正待敬他。回头却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身影,不禁双颊绯红,立在原地显得手足无措。
“嫣儿,请稍待片刻,恕属下冒犯了。”
此语一出,他竟欺身上前,一番细致地斟酌谋划之后,掣剑将我的格格装硬是砍削成破旧凌乱的民妇服。
始之初,不明所以,吓得我面色死灰。一股秋风扫落叶的剑风过后,再看之时,身上的服饰却甚为合体,第一次感觉这个朝代的服饰在招摇中竟可以变得如此低调。穿越几个世纪,终于明白21世纪时尚界贴身剪裁理念的由来。
我对丝竹空浅浅一笑。
“嫣儿以茶代酒,敬家兄一杯。”
“不敢当,舍妹多礼了。”
“对了,这是哪里?”
“安来客栈。”
第三节 婺县从商(一)
京都多贾中堂从前同僚旧部,过往集市,人多眼杂。再则,孤单寡女蛰居客栈诸多不便,长此以往,必当惹人非议。于是丝竹空决议携我北出城郭,快马加鞭一路向南,日夜兼程,行至数千里外的宛南,定居婺县。
婺县,地处京都以南。古运河在此兜了一个圈,再向南泄去。这里的南门码头一直是商旅进出丶货物装卸的首脑地带。婺县东连运河丶西接莲花池,地理位置及商旅发展的重要性,成就了其热闹繁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