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
风,扯动我的裙裾,形单影只的我萧索得犹如一只白鹭,孤身伫立在船头的甲板上,任由脚下浑黄褐黑的河水翻腾着丶咆哮着。
风,愈刮愈烈,透过眼前黑色的帷纱,犀利地割裂丶反覆地噬咬着我每一寸的肌肤,激得那无处安放的灵魂忍不住不停地轻颤。思绪不受控地流淌到那段感情新醅初酿的时光,那些清新的话语,似一轮轻灵若月的温情,让长满荆棘的爱意在风雨的淋漓中褪去岫的锋芒。每一次深情的凝眸,便犹如一朵灿烂之莲,盛开在心照不宣的牵挂里。那一刻,即便淫浸在尘世的喧闹中,也未曾这般的不安与心痛。睫羽上浸洇的潮湿,渐渐地将意象模糊。
一切的一切,只因你不在身边,而黯然失色。
而今后的我,独自踏上皇土回程的那刻起,却只能成为一柄利器,一名冷血杀手,不带任何感情地去接近目标丶完成任务。杀手一旦牵扯进去过多的个人情感,那么等待她的便只可能是她的死期。
无论黄子睿如何操纵安排,我的任务至始至终便只有一个:卸除禁衣思想上的束缚,让他的灵魂重新真正地自由起来。
许是我想得太出神了,连蝶儿逼近至身后竟无丝毫察觉,直至她轻呼出声并将一件月牙白的罩衣披在我肩头,适才将我从茫然的思绪中拉回来。
‘姑娘,外面起风了,仔细冻坏了身子。‘‘可是,蝶儿,你望见了么?你望见了么?那挑檐的神兽连同那暗红色的宫墙,就像似一只狰狞的巨兽,想要把人一口吞下去似的。对于那里面的际遇,我完全未知……‘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衫,又任由衣衫无声地滑落脚下,身子颤抖得竟如一只风中破败的布娃娃一般。
蝶儿没有旋即接口,目光默默地注视着我,心底暗暗地揣度着我的心思。在沈默蔓延在我和她之间的当口,我们的船已然转入了内护城河的河道,蝶儿凝视了河水片刻,便回转向我。
‘姑娘,您瞧!这大风骤起,黑云翻滚,使得树枝摇动,花草倾覆。而此刻,这内护城河的河水却不惊,不追风,亦不逐浪,只稍面带愤怒,皱起一层层波纹,适才显得愈发地深不可测。姑娘是个明白人,只肖做好这深不可测的河水,管那宫里风云变幻白衣苍狗,但凭姑娘的谋智与胆略便可博得一番清宁天地。蝶儿相信姑娘,这才把命交到姑娘手上,姑娘怎可轻易露了怯呢?‘我颦着眉,紧紧地闭上双眸,蝶儿的话在心头几番回转,覆又睁开。
,怯,倒也不曾。过,到那时,情非情博不回那番清宁天地只不,是1卜是,宫里的风起云涌岂是任由人可轻易操纵了去的?如若,岂非有负……厚望?蝶儿闻言,上前一步,镇定自若地与我比肩而立。
第五十一节 入局(二)
‘姑娘多虑了!王爷的处事决断您怕是还不了解,他让你去办的事,事先没有九成把握是断不会将此事委托于人的,蝶儿相信王爷,才会今日站在姑娘面前。蝶儿还请姑娘宽心,权且信这一回,毕竟此际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我报以浅笑回应,顺便将身边二八年华的蝶儿在心底暗暗打量了一回,不禁叹服。
这丫头眼角眉梢逶迤而出的那份坚韧和泰然自若的气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黄子睿果然没挑错人。
正寻思间,我和蝶儿几乎同时猛一顿足,其后,整个船身剧烈地摇晃起来。我一个失稳,整个身子随之加速度地向前栽去,好在蝶儿反应及时,先一步匍身垫在我的身下,适才逃过一劫。即便如此,经过刚刚一撞,我的胃还是忍不住一阵猛烈的抽搐收缩,我趴在船沿上,忍不住干呕起来,直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