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地唠叨了个半晌,半分未注意到我娥眉微蹙。
房内的小丫头灵儿却是位眼尖的,忙将一碗撇去浮沫丶热度刚好的茶盏递与我手上。
‘舌头长得都快赶上蜥蜴了。禀完了还不赶紧出去?无故生出那许多话来,平白扰了小主清静。‘小贵子听得灵儿的一番话,面色一时红一时白,慌忙中头若捣蒜地跪在当前。
‘小主恕罪,小主恕罪,闷了好些时日,难得恢覆了些走动。小的也是想着内伺司的那位还没走到咱们这儿来,想来来的时候应该怎么应对。才一时忘形,多说了几句。‘‘你新来的,就思虑着主子应对,也说明你并未与本宫生分。以后这碧瑶苑里需要你帮持的事多着呢!这连日的阴霾气候,本宫身子确感不适,亦不能怪你。本宫该听得的俱已听得,且先下去吧!‘我呡了口清茶后,清浅地说到。
未得怪罪已是万幸,获主褒奖更是万幸中的万幸。
小贵子打了个千。随即在门前消失不见。
现下是经霜降,惨白的日光无动于衷地打在门前栽种的一排排红枫上,不论曾一度如何如火如荼。胜似二月天的炽烈。此刻,亦都日渐消殒在肆意侵来的寒霜里。
寒风游走过枝头,荡起片片碎叶,将息未息地扑向褐色的土地。犹如一串凌乱的符号。
我迟疑着,终跨了出去,信手拾起一片落枫,仿若拾起的是一份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傲的灵魂。
那经霜的素红从叶根渐渐向叶片的中心蔓延,扇片似的五个角已略带枯黄地卷曲起来,根根叶脉却依然不折不挠地向上挣扎着。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忽而萦绕在心头徘徊不去。深秋的红枫从枝头坠落到地上,究竟是一瞬还是一生?!
瞧着我一人心事重重地站在那里出神。灵儿从屋里拿来一件雪绒里蚕丝掐花精绣双蝠献瑞的外裳披罩在我的肩头。
‘外头秋风寒凉着呢!小主在这儿站久了,仔细着了风痛头疼的,还是赶紧回屋吧?‘‘灵儿,其实小贵子说得也没错,这宫禁也禁了数日了,总是闲闷在这碧瑶苑的方寸之内,确是憋闷得慌,倒不如出去随意走走,心情倒也容易疏朗起来。‘‘可禁宫人的禁令还没除呢!内伺司的女官也不知何时会造访到我们这儿。‘灵儿不无担忧地说到,心底却是气极小贵子方才的一番胡言乱语倒平白无故勾起主子的糊涂心思。
‘待在这里亦未必轻省,这是宫里,不比宫外,天涯海角地终还……有个落定之处。内伺司的女官若一日不来,我们便要在这闲闷一日,数日不来,便要闲困数日。这碧瑶苑里的人都是些新进的,必不得与先前环儿之死有什么牵连干系,何不安之若素一些呢?你也回屋添件衣裳,且陪我往御花园后面的那片果圃园子里走走,上回去太后那请安经过,浑觉果香沁心很是清润。若要有人问起,权称作拜见太后便是。‘‘小主可想清楚了?‘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
灵儿虽心存几分疑虑,脚下的步子却随我迈了出去。
出了碧瑶苑,一路默默地走过幽深的长街。偶遇得几个行色匆匆的宫人侍婢,全都礼数周全地跪在旁侧,各个跟塑了形定了性地泥胎木偶似的,瞅得人心底愈发的压抑沈闷。
灵儿到底乖巧,见我神色郁郁,眉角逶迤的阴霾越发浓重,忙不叠从怀中掏出一方织就松鹤齐福的翠色锦帕。
‘灵儿从前在碎玉轩值夜,夜间大把无从打发的时间,闲来无事便绣些劳什子出来解闷克乏。方才小主提到一会去果圃园子里走走,灵儿心下揣度着眼下园子里的银杏果子怕是成熟得*不离十了,小主若不嫌弃,灵儿将就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