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粉末便正是彻查多日而遍寻不得的宫中禁药--化骨散。秋日连日多雨,药粉便将那埋在土里的根茎反覆淫浸,遂将毒性浸逼至树梢。
‘来人,婉婕妤嫌疑最盛,着其押往暴室看管,听凭发落!‘吊眉削面的嬷嬷眸底爆出一抹骄横的丶恶意得逞后的畅快之色。
小主听闻,神色凄惶,脚下绵软无力,由着身子一寸寸地瘫软下去。
犹记得那日最后一幕:我不住地摇晃着小主,只为求她为己脱困的一个打算,可怖的沈默,让我的心一分一秒地坠入了谷底。太监丶嬷嬷围上来的混乱之时,我眼见着蝶儿姐姐选择了背主弃义的乘乱逃脱。
我附在小主耳边悲愤交加地轻声提醒到,‘蝶儿她……‘小主失神地望向蝶儿的背影,半响,睫羽轻合,呐呐吐言。
‘随她去吧!‘
越来越多的太监丶嬷嬷围了上来,我使劲地推开那群粗手笨脚的老奴才,扶着小主努力地挣扎在荆棘丛生的缝隙中。
**嬷嬷狱壁留刻:
那日之事,却非因老奴临时起意设了筏子加害婉婕妤,实乃她们在背后指点我的‘高见‘,若非如此,纵使借老奴上百个肥胆,老奴万般亦不敢从事。
她们提点奴家,内侍司纵有什么把柄落在婉婕妤手上,那也是绡月执政期间出的纰漏,不若借盘查康寿宫之机将绡月的旧账一并翻出来。一来将婉婕妤置于不覆之地,二来皇上追查起来,顶不过革了绡月统领之职。恰好为奴家谋求上位争得了一席之地,不是有俗语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再则说来,绡月许诺我月俸之外的那点富足,和内侍司女官的官位带来的权势相较,无非只是浩海中的一瓢饮。
只是老奴万万没有料到,到头来正是这‘一瓢饮‘的贪念终结了老奴的一生。
来到这里,老奴就没有指望活着出去了。
……
刚刚他们进来说,明日酉时……凌迟。
天哪!那是多么可怖的一类刑罚?!
一只白鸽在这茫茫的天际间,费力地扑打着翅羽,最终被寒风挟裹着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黄子睿的脚前。
黄子睿淡定地抽出鸽子脚圈上的字条,上面只有娟秀的四个字。
野马脱缰。
一只白鸽在这茫茫的天际间,费力地扑打着翅羽,最终被寒风挟裹着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黄子睿的脚前。
黄子睿淡定地抽出鸽子脚圈上的字条,上面只有娟秀的四个字。
野马脱缰。
第五十五节 暴室(一)
暴室内光线晦暗,仅剩的一丁点儿亮光便源自于墙角燃剩的小半枝涩黄残烛。那怯怯的焰子叫满室死气沈沈的黑暗压着,瞧着让人喘不上气来。
湿冷的垫褥就地铺设,散乱其上的冷衾犹如上冻后的枯树皮似的板结成一块。一只污秽不堪的椭圆形的木制便盆就着一堆干草随意丢弃在墙角的另一侧。
午时丶酉时一到,便会有看守将两盆馊臭的豆腐丶霉烂的豆芽并些许残羹冷饭递放在木栏之下,通常二话不说便打了回转。
而巴掌大的窗外,除了更深露重的寒气,其他的,便什么也透不进来了。
我擡头覆又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四壁,而后,眸光流转,只紧紧地盯着眼前疏散了珠钗丶散乱了发髻,一袭囚衣素服的灵儿。
‘你可后悔了?何苦跟我进来受苦遭罪的?蝶儿既走得脱,但凭你的机灵劲儿,倘若有心,必可得以脱身的。‘灵儿直直地跪在了脚前,微扬起下颚,眸中含了一丝晶莹。
‘勿论小主信与不信,奴婢这里且存着一番话只说给小主一人听。从前在碎玉轩当差,奴婢不过只是一名虾等的值夜宫婢。因双亲过世得早,宫外举目无亲,宫内孤苦无依,时常遭碎玉轩那帮老人欺辱,从无一人甘愿站出来为奴婢主持公道。犹记得听闻环儿殁了的那日,晚来风急的天气,连带着碎玉轩宫苑中的多色菊花亦被吹落了满地的花瓣。奴婢正洒扫着,便有姑姑进来让我放下手中的活计,随她安排我去碧瑶苑当差。不想姻缘造化使然,这原本是她们多数人厌恶的晦气差事,却使奴婢因祸得福,倒成全了奴婢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而来到碧瑶苑让奴婢了解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外间传闻小主生性孤僻丶倨傲,全是以讹传讹,小主顶和顺丶温厚的一主子。‘‘适逢小主不见弃。才一路擡举奴婢到贴身婢女的这个位置,奴婢没什么可说的。唯有尽心竭力地护着小主,伺候小主,把小主的荣辱当做自己的荣辱罢了。‘心头淌过一股温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