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果然是冒名顶替进来的,其真实身份乃是前朝一名顶着公主身份派去藩属的和亲宫女。而今被休含辱而归,却不晓得背后依附了哪方强大势利,竟在我们对碧瑶婉儿真身痛下杀手的那次,阴差阳错地易容顶替了她去,一夜之间晋升为皇上身边的得宠第一人。‘但凡念及那个人的得宠,懿贵妃的一颗心便像被千万只虫子噬咬得血肉模糊,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痛楚,令她一时无暇理智思考其他。
‘羁押她过去的黄姑姑可有消息回来?‘懿贵妃语气慵懒地追问道。
‘黄姑姑回来说,本来已将祺妃锁在了地宫内。不料其不甘乖乖受死,竟误打误撞地闯入了江王爷操练兵士的暗道,待江王那方兵士好不容易将石门炸开,发现她已从建造陵寝的工匠先前暗留下的逃生洞逃了出去。江王的手下一面加派人手搜寻逃生洞的出口,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地追上了黄姑姑的马车,托她带消息回宫。下一步的安排,还望娘娘示下。‘懿贵妃斜睨着地上垂着眼睑的绡月,娇俏秀美的狭长凤目中爆出一丝狠戾,袖子一挥,供桌上的那些鎏金的法器及祭器,玎玲哐当地滚落了一地。
‘一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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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洞》文正式进入完结期哈!
第六十一节 危情(二)
绡月闻言,舌间逸出一股子血沫子的腥苦之气,慌忙跪行于懿贵妃脚前,叩首不起。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微臣也是才得知,那贱婢原本在宫外便与微臣是积攒了多年恩怨的旧识,如若微臣得信于娘娘,此事不若派微臣……‘懿贵妃闻言,抚了抚鬓边的赤金凤缕碧玺珠串步摇,眸底精光一闪,和缓道。
‘既是如此,合该你最了解她的痛处,寻个法子将她引去江王黄鹤曦的外宅府邸尹池,籍机诛杀!谁教她知晓了太多不该她知晓的东西,活口断不得留。‘绡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出佛堂的同时,唇角不为人知地浮上了一丝澹然笑意。
真是运气,绡月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她还有机会亲手了结那个叫嫣儿的女子当年加附于自己身上的莫大屈辱。
向上的求生之路远比下面的阴森可怖更加地教人难以适从。除却先前古怪难闻的气味外,眼前成片成片的盲点成了我前行路上的最大障碍,迫使我不得不变着法子摸索向前。
在仰头几近沦为一种奢侈的放松姿势的狭隘甬道里,碎石滚滚,泥泞不堪。我曾一度试着护住小腹微曲着双膝拱起身子向前匍行,很快便品尝到了后脊梁骨重撞在洞顶的痛楚。
丰水期给这里带来大量泥泞湿滑的流沙,为了尽快离开,我不得不支起手肘反覆重覆着引体向上的动作,纵然泥沙磨烂了衣袖。手肘下的吃力部位磨得血肉模糊,小腹亦被硌得生疼,都不敢懈怠分毫。
因为我再清楚不过,身后的那一切意味着什么。
在一路豁上性命的苦苦坚持下,数个时辰之后,我便像尊现浇的陶俑般从相距陵寝五里地开外的山坡上拱了出来。眼瞅着四周还算安宁,应该没有追兵。心这才稍稍定了下来。
寻了一方干净的水洼,我俯下身子,适才表情抽搐地看清里面那个眼神涣散丶衣裳破了大半丶头上糊满了泥污草屑,面部干凝了土疙瘩和着泥浆并成一片的女子,半晌都没转过神。
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污。收整好狼狈的仪容,就手摸向腰间的绣花褡裢,幸好先前在里面顺手牵羊得来的两只祖母绿碧玺赤金别子还在,对付现下腹中的饥鸣却还显得绰绰有馀。
运气真是再好不过,当我徒步翻过西边的山头,正巧赶上一支南越贩货的商队车马。这群人既是行家。果然是识货的,两只赤金别子非但换回了四锭明晃晃的金子,另外还附送了干净的衣物。外加顺道搭载我去最近的永阳镇。
顺利抵达永阳镇的西水关街,向他们略表谢意之后,我便与这对人马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