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松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那粗竹条突然一下到了他们竹盾牌下,看似轻轻一挑,盾牌飞了出去。有了这个着力点,另一个盾牌也再难保,被挑飞。
这粗竹条似乎觉得还不够,在毒虫内翻搅,让这毒虫瞬间瓦解。他们四散开来,两个不忿的立刻朝李若松马下滚去。李若松粗竹竿先一拍,拍走一个。另一个,待他近了,他竹条一挑,索性把他的弯刀挑飞出去。
这群藤甲兵仿佛被激怒了,他们一个个不怕死地向李若松冲去。
李若松的处理很快模式化,先拍走一个,然后挑走下一个的武器。
如此反覆,让他很快失去了耐心,也不再拍打,挑开。而是拿起细竹针直接去刺,有的刺穿了他们的藤制盔甲,直接把他们钉在了地上。有的伤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无法进攻。
当最后一个打算再又冲上来的时候,远处的一声枪响打破了这场已经拼命的厮杀。
所有人都看向了枪声响起的地方,环儿扇儿立刻冲了过去。
但他们很快被一支长长的火铳抵了回来。火铳背后是笑容可掬的沈守玉。
“战局早定,将军何苦和他们纠缠。”他吹了一口还在冒烟的火铳口,朝李若松道。
上次他和宋应元来府上时,他穿了一身长衫,多躲在宋应元身后。众人见他行迹总是踩着宋大人的影子,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还以为他是宋应元的幕僚。见他生得仪表堂堂,一副风流的模样。有一种流言便传开了,说他和宋大人自从相识便形影不离,是宋大人豢养的面首。
可今日他却穿了一身藏红色短袍,腰间束了黑色的腰带。这身短打,才让人才发现原来他肩宽背厚,身形有力,于人群中绝对不是好惹的形象。
他慢慢走过来,拿起长长的竹细针,又道:“倒是做的精致,的确能穿透日桑国的藤甲,只是比起火铳来,太过原始,费力了些。”
他擡头见众人眼神都是一副不善的颜色,明白在这北方第一军门里开枪有些造次了。
他虽觉得不妥,但也只是轻笑,“列位可能不知,我曾在京中大营当过兵,这火铳我最是擅长。所以做了商贾后,我最大爱好便是收集天下的火铳。我知道府里不乏上好的火铳,但绝对没我的多。”
他这话让李三爷和李若松对视一眼,他们家的火铳可谓是北国之最,放眼全国也是。可他一个小小的商贾居然想和他家比,要么是他虚张声势,要么是乱臣贼子,否则要那么多火铳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是海寇馀孽?
“李将军,我明天就要顶着个游击将军的虚衔出使新济国了,临行前,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这么个盛气凌人的客人,实在让人不喜,但他一说出使新济国,实在让李若松难以拒绝。
“环儿,还不带沈大人去书房。”
沈守玉把火铳插入腰间,转身跟着环儿去了。
“不是已经败了吗?派他去干什么?”李三爷低声在李若松耳边道。
李若松自从早上知道朝廷已经派姓祖的去新济国后脸色就十分难看。
在这军马场上见到藤甲兵的战术,脸色更是黑得像铁。虽然他有了成算,让他面对藤甲兵占据绝对优势。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露出一丝得意。反而在最后开始了杀气腾腾的屠杀,这是他情绪的最后宣泄,没有她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被李三爷这么一说,倒让李若松觉得有了机会,终于乌云散尽,霁颜初显,嘴角悄悄弯起,“别忘了,你说要给我牵马的。”
李三爷秒懂,也笑了。
天色已近黄昏,屋外是蒸腾得金黄一片,避光的屋内却已经迎来黑暗。环儿把沈守玉领到屋子后,便打算去点灯。
“不用点灯,你下去吧。”
沈守玉站在一个朝西的窗前,脸迎着夕阳,任由它把自己俊俏白皙的脸染成金黄迷离的颜色。
李若松来了后,见他如此,也不在意,坐上了他的主位。
他本以为这个虚衔的游击将军至少给他来个虚礼,却见他还是这般站着,晒着夕阳,直至瞳仁成了琥珀色,直至夕阳也虚弱了。
“李将军,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若松躲在黑暗里,他的笑藏得很好。“是你的宋大人派你来请我的。”
夕阳虽弱,却难掩沈守玉的笑,他的有些许无奈,更多的则是在笑李若松的天真。
“您不会以为我是宋大人的说客吧?宋大人并没有改变心意。”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