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相地要把义军收编。给了他们番号,让他们义军统计姓名,核对身份,接受新济国朝廷的调派。我怀疑他们很快要给郭再佑封官,但绝不会把义军由他调遣。这应该就叫架空吧。”
李若松感到一股子熟悉的感觉。大明的官场何尝不是这样,打着为国为君的旗号,不断打压干涉前线战事,像极了绵软捆绳,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在面对敌人时全然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他又开始想她了,一想到平城里除了她还有宋应元,他的身体便如被蚂蚁爬过般浑身难受。受不了的他立刻道:
“告诉宋应元让他速速来开城会合,否则我们就要回平城向他讨粮了。”
他刚说完,一个满身破洞,单薄衣衫的男人被扔了进来。显然拎他的人觉得他恶心,还不住地擦手。这个可怜的脏物,瘦得脸颊凹陷,肤色泛黄。朝李若松跪拜之时,显得晕晕的,跪下后好不容易才扶着一旁的凳子爬起来。
“说说你看到的吧?”李三爷朝他嚷着。
翻译立刻翻了过去,这个脏东西双眼紧闭,嘴动了动发出呵呵的声音,却楞是没有蹦出其他声响。
翻译见状给他找了个馒头,递了给他。他一见,眼睛立刻睁开,双手一把夺过馒头,三下五除二就把馒头吃完了,还用嘴舔了舔手上的细屑。
他还要了杯水,翻译气的踢了他一脚,却还是乖乖的给了他水。他喝下后润了润嘴唇,才张口道:“他是新济国人,讨饭已经多时。自从王京被日桑人占了,他也不敢在王京待了,每天就生活在王京附近的山上。但山上人多,他实在没吃的了,便想着溜进城去。这些日子他每日便在王京城门口晃悠。”
他说到这,又用手招了招,翻译似乎骂了他一句,又给了他一个馒头。
他吃馒头的确快,一会就吃完,可能吃得太快他都开始打嗝了。让李若松和李三爷看的很是讨厌。
但那人似乎看出李若松他们眼里的不满,立刻利索道:“这些日子我每天躲在城门口的树林里,每天都能看到一队队的日桑士兵出城。”
“从哪个门,向哪里去?”李若松急急的问。
“南门,朝南去。”
“每天多少拨,多少人?”李三爷站起来问。
“从早上到晚上没有停过,好多好多人。”
“就今天?”
那乞丐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缓缓弯下,直到一只手五个指头全部缩在他的手掌里。
翻译立刻明白,“走了五天了。”
那乞丐见哇哇的又喊,翻译立刻翻译道:“今天还在走。”
李若松和李三爷对视一眼,脱口道:“他们要逃?”
李若松有些不敢相信,怔在那里不说话。
李三爷却坐不住了,“大哥我们不送送他们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没诚意了。”
……
平城宫阙,他的主人宣终于下床走动了。内官急急地上前扶住颤颤巍巍的他。却突然觉得陛下怎么轻了那么多,才一天的光景,这还是他的国主吗?带着这个疑问,他偷偷地看向他,见他面带青色,眼神空洞,像极了鬼。吓得他当场脱了手跪下。
没人搀扶的宣晃了晃,终于沐浴在银色月光下。他不再惧怕,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日光还是月光总有交替的时候,他大可不必惧怕这月色,即使他是李若松这样的狠角色。
李若松率兵出城不算低调,他们个个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朱雀大道上向着南门走来。满身盔甲从头武装到脚,耀眼的金属色,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最前面的部队人人手上还扛着三眼火铳,金属的钢管沈重的压在他们肩头,让他们无人敢靠近。
作为国主的宣本大可不必前往的。但他实在太想回到王京,收覆山河了,便只带了自己的内官等人,急匆匆的来到平城南门。
有人拦下了李若松,向他指了指城楼里的房间。李若松也不下马,顺着那人的手指朝城楼里看了看,满脸戏谑的笑了笑。
宣看到了,面色一沈,却没有发怒。
“李将军大军开赴开城,什么时候和日桑人一战。”
“战事瞬息万变,这我可不好说。”
宣炽热的心仿若被人泼了一把凉水,他咽下了凉水产生的气,“我朝工部已经选好了风水宝地给将军立祠。待将军打下王京,想必那祠堂就已经修好。我朝百姓定不忘将军功劳,千年万年供奉将军。”
李若松听后并没有感激涕零,而是露出一种看傻子的笑,“国主,我也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