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钟太后的安排下,他以旻国王室太子,华国长公主的嫡子身份,正式拜见了威帝。
两人虽然在擂台上已经见过,此时的身份却不似从前,名义上的舅甥,实际上两人都风华正茂,风采各有千秋。威帝由于知晓了雪山王域与华国的渊源,所以对旻国的世代守业也颇感敬佩,修然的长相三分像母,这也让他们之间的感觉更亲近了一些。太后挽留修然在华都多住些日子,她不知此番修然下山的真实目的,却正好助他接近华离,伺机带她回雪山王域向师傅覆命。威帝对修然不冷不热,只是说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留下来多陪陪太后,闲话绕了一大圈,才问到关于另外一册古书的下落。提起此事,修然只说已有下落,此番来华国也正是为了调查此事,详情威帝不便追问,客套了几句,吩咐下去修然乃皇室宗亲,宫中各处可以随意走动。
有了皇帝口谕,他才敢深夜造访芳菲阁,半为公事丶半为私,不过想见华离一面。
华离见修然若有所思地样子,嘴微微一撇,没好气地说到:“好了,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知道你是凭真本事打的擂。”
说完,她也跃上窗外屋檐,像往日躺在缥缈居外的草地上那样,在修然身边找了个位置,懒散地一躺,望着满天繁星发呆。虽说这里不如无涯山的夜空清澈,但放下心事在屋顶数星星,也别有一番乐趣。
修然从未见过姑娘家像她这般,光着脚潇洒地随意坐卧。她那随兴的穿着打扮,相比自己今天的刻意修饰来得洒脱,修然此刻心胸开朗,学着她一起坐着,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恣意。
“华离,除了和你家人团聚的心愿之外,你还有什么愿望?”
看着夜空,修然仿佛置身于未来,问得很认真。
旁边那个姑娘好像正在冥思苦想,一双眼睛像夜空最亮的星星,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家人无忧无虑的生活,至于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反而说不清楚,只是单纯怀念任意飞翔的感觉。
“还记得第一次驾着穿云针去雪山王域,我就想,如果天空可以任由我翺翔,即便在自己失足时还有一双手可以相扶,这就该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吧?”
修然的心境也仿佛回到了雪山王域他们的初遇,自己从天而降捡到华离一眸,心中不无感慨,就算将来华离有神女的使命,他都无怨无悔与她相遇相知。
“如果有一天你能再次飞翔,我能否与你同行?”修然看着她,语带双关地问。
突然间,华离感觉期待已久,可是内心又有种浓浓的沧桑感,好像生命的某个时刻有过这个感觉,一晃而过的片段,华离在他的注视下,闪烁地别开眼睛,“飞上天,其实很难的……”
“是很难,因为身下有万丈深渊。”修然声音低沈。
不过旁边的人莞尔一笑,回过头看他,“但我愿意教你。”
修然眼睛一亮,也跟着她微微一笑,“到时你想让我称你师姐?还是师傅?”
华离打趣他,“你有太多师傅了,我不想凑热闹,一起玩便是一起玩,哪有许多教条?我喜欢叫你旻修然,你也直接叫我赵华离。”
两人相视一笑,华离忽然心微微的有些痛,怎么会这样?
不知不觉她与修然相望而视,心中某种莫名情愫像已等待千年的命运回转,华离看着他出尘的脸庞,动容道:“旻修然,我明明高兴,为何却有些心痛?……”
月上树梢,寂静夜归人,华离醒来后却不记得自己何时回床入眠。
这一大早的就被威帝宣召,她从心底又开始骂上了那个讨厌鬼几遍。被人带到了御花园的湖心亭中,华离见里面除了威帝,好像还坐了几个人,原来是祁杰丶凌霄丶白弃疾他们。
今天是要叙旧么?不过自己多年未见他们,确实还是有些想念。
远远的,几人也见到了素衣风华的纤细身影朝他们走来,明眸善睐的双眼,带着弯弯笑月,那冰肌雪肤的少女,真的是当年那吹笛少年么?凌霄吃惊的嘴都快闭不上了,威帝看了忍不住笑意,还想当年那样说:“她来了。”只是这次的“他”换作了“她”。
“华离见过各位将军。”华离故意忽略那个人,想起昨天那尴尬一吻,她到现在还没有消气,威帝也不火,如今还有什么比华离就在自己身边来得更高兴呢?
如今已是兵部尚书的白弃疾,笑着先开了口:“想不到华离如此天姿国色,看来当年我们都眼拙了。”
凌霄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早知道,当年就不让你走,留下来娶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