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吗?”
“谢郎?你还在。”她残留的睡意瞬间消散,强装镇定地唤道。
“在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瘪了瘪嘴,不明白容栀为何这么提防着他。
怎么每次都被他吓到。她冷冷道:“你且住着便是。左右黎姑姑也没赶你。”
“哎,我可不能收留他。”黎瓷替她打来了盆热水,头也不擡:“我指不定明日就不在沂州了,他总不能跟着我到处乱跑。”
说罢她笑着抚了抚容栀的发顶,说道:“阿月,快来擦擦脸。”
容栀接过棉巾,刚想沾水,擡眸发现谢沈舟还傻楞在门前,她没好气道:“我洗脸,谢郎也要看着?”
谢沈舟楞了楞,而后不好意思般连连抱歉:“我,我去看看包子蒸熟了没有。”说罢,他逃也似地跑开了。
昨日趴着睡受了寒,方才又被谢沈舟吓了一跳,容栀只觉得头昏昏沈沈的,她用棉巾静静敷了一会,声音闷闷道:
“黎姑姑,安神汤还熬吗,给我留一碗。”
………
今日天色不错,难得雨后放晴了些,昨日那筐从树上摇下来的花苞,黎瓷叫容栀帮着铺在院子里晾晒。
谢沈舟像个跟屁虫一样,她晒一朵,他也跟着晒一朵。直到箩筐已经见底,容栀才从袖子里小心地掏出那支。
“这是半……”谢沈舟指着想问她些什么,却又似乎想不起来这枯枝的名字了。
“。”她提醒道。
他的眼睛亮了亮,似乎对于她肯理会自己很意外。谢沈舟嗓音清澈又温和:“,也可以用来医病?”
容栀仔细地将枝桠间可能残留的尘土掸去,整齐地摆放在那一簇簇盛开的海棠花旁。然后她言简意赅回道:“是用来治疗肺痨的。”
谢沈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想好奇什么,继续好奇道:“明和药铺......是县主的吗?”
容栀拍了拍手上尘土,转身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经商是最末流,是被门阀世家所不耻的,从前为避免节外生枝,无人知晓明和药铺背后是镇南侯府。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明和药铺,区区一间无足轻重的小铺子,竟也引得他人下手,其目的必是镇南侯府。
为何?镇南侯府近年来行事愈加低调,并未得罪任何人。
容栀目光上下审视他一番,想起昨夜亲卫长所言。他们抵达时,神秘人已遭灭口。若要在如此短时间内获取消息,唯有与她一样的速度传讯他人。
而当时在场者,除她之外,便只有谢沈舟。
“你待会也得回城吧。”容栀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谢沈舟不明就里,还在专心地替黎瓷摆弄着海棠花,将它们的间距分开一些,以便于干得更快。
不等他开口,容栀又徐徐提议道:“郎君肩胛处的伤还需去覆查看看,我恰好也要去药铺。我载你一程,如何?”
本来准备去面见悬镜阁分部的谢沈舟:“那就有劳县主了。”
没记错的话,今晨阿月看到他时还满脸不耐之色,巴不得自己赶紧走。
主动邀请他同行?谢沈舟眼底寒芒一闪而过。真真是有意思极了。
………
马车上,容栀喝了安神汤,闭目靠着软垫养神。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容栀皱了皱眉,心底猜测着谢沈舟在做什么。
他似乎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叮铃当啷一阵金属碰撞轻晃。紧接着是衣袖摩擦的摆动,他把那东西拔出来了。像是……刀剑出鞘。
马车外尾随着数名亲卫,他若是心怀不轨,亲卫瞬间会了结他的性命。
微风拂动,吹起帷幔一角,阳光趁机溜进马车,为那堆物什镀上银波——容栀骤然睁眼。
“你在做什么。”她一双眼冷的近乎没有温度。
像是做坏事被她抓包了,谢沈舟面上无措,慌乱解释:“没,没什么。我衣衫里好像进了杂草,硌得慌。”
容栀斜睨了他一眼,心中不信,但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案几上安神汤还剩了一碗,容栀搅动着调羹,随口道:“你也喝些?”
谢沈舟一怔,淡笑道:“这是留给县主喝的,在下怎敢。”
她倏然把调羹大力一放,几滴汤汁溅了起来:“怕我下毒?”
谢沈舟连忙摆手,俊逸的脸上满是错愕:“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栀见状,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