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担忧兄长生气,但却死活不肯放手。维护容栀的态度坚决。
谢沈舟听了个大概,嘴角不可自抑地缓缓勾起一个笑。这个谢怀泽,还真算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想着时间足够多,可以慢慢同阿月相识,相知。
可如今群狼环伺,他想要一个答案。
手指被他紧紧捏住,容栀不适地挣扎着想要抽回。
可谢沈舟握得更紧,甚至指节微微泛白。而后朱栾香包裹而来,随着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眉心。
“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县主愿不愿回答。”
容栀疑惑地仰头,却猝不及防般撞入那双桃花眼。深邃,温润,而又晦暗不明。
她内心警觉这不是什么好问题,毫不犹豫就要拒绝。
可谢沈舟没给她机会。因为,那只温热有力的手,轻而易举挤开了她的指缝,缓缓与她指根贴合,而后互相交缠。
十指交扣。以最亲密的姿势,藏在两人袖袍之下的,是暗流涌动。
容栀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甚至忘了该如何反应。
热意瞬间从他的手指穿遍全身,烫得她险些腿一软就要扑倒下去。谢沈舟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药?又酥又麻,还痒得厉害。
他轻挑了下眉尾,小指曲起,故意刮过她掌心最柔嫩的部分。“那日长街刺杀,你出手救我,跟今日出手救谢怀泽,是同样的理由?”
人人都说明月县主菩萨心肠,治病救人不计其数。可他偏偏不信,容栀没有一丁点私心。
“谢沈舟,”容栀强压住心底慌乱,直接唤他的名字,发狠般警告:“以下犯上,这是大不敬之罪。”
哪知他根本不怕,哑声道:“如何治罪,我都认。只是现在,我想听实话。”
他嗓音低沈又清和,语速不急不缓。一点点蚕食着容栀仅存的理智。
心底最后一根弦要割断之时,她死死咬住唇瓣,右手下了狠劲,撑住他肩胛伤口处。
谢沈舟果然吃痛,松了握着的力道,容栀如愿挣脱。指尖被捏得发麻,她全然不察,伸手就挑起谢沈舟的下颌。
那根被她用刀割出的血痕,一览无馀。纵然如此,他看起来依旧矜贵得过分。
容栀倏然轻缓地笑了,“逐月郎君确是拥有一副完美的皮囊。”
她极少如此毫无顾忌地笑,然而目光却是近乎冷厉的清醒。“卫蘅姬那日问我,是否想要收你做面首。怎样?我若真有此意,郎君是否愿意?”
被她擒住下颌,谢沈舟无法点头或是摇头。
左右她并非真心发问。少顷,容栀毫无征兆地松开手。她捏得太狠,谢沈舟突然呛到,掩唇重重咳了几声,眼眶被刺激得湿润了一层。
容栀也不帮他,横眉冷目道:“人不可贪得无厌。此前种种出格的举动,或许是我给了你错觉。”
她掏出丝帕,一根根擦拭着被他握过的手指,“留在侯府,继续做我的门客;还是知晓答案后,离开侯府,二者只能择其一。”
像是被她决绝的模样刺激到,谢沈舟眼底愈发腥红一片,就连眉眼间夹杂的笑意都寡淡许多。
“沈舟惟愿,县主平安顺遂。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是她想听的话,可容栀心中却反而不痛快。她压下心底异样,“记住你今日说得话,切莫食言。”
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医馆前小道上尘土飞扬。拴在一旁的马匹全都不安分地走动嘶鸣起来。
只见一人单骑疾驰而来,那人盔甲森然,头插翎羽,正是容穆身边最得力的刑副将。
刑以琮焦急的神情在瞥见容栀时缓和了些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也顾不得擦,勒了马就翻身而下。
“见过县主。”刑以琮恭敬行礼,视线却不由得落到了谢沈舟身上。
这就是将军点名要的人?瞧着白白净净的,也没个肌肉,可别还没接到人就死在半路。
“你不是随阿爹在岁城赈灾吗?”初夏已至,清河郡边境旱情严重,粮食颗粒无收,新米尚未收获,存粮即将告罄。岁城一带发生暴乱,容穆遂率玄甲军前往平乱。
容栀既已发问,刑以琮不敢再乱看,赶忙收敛神色恭敬地禀报:“隋阳县主的车队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三日,现于居庸关外候着。”
“隋阳郡主为何要走居庸关?”容栀心下一凛,居庸关官道年久失修,官府通常会选择另一条路。
刑以琮摇摇头:“属下不知。但将军远在岁城,无法脱身,居庸关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