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暗斗(已修可看) “那你呢?你没……
望着眼前这个虽然带着笑, 心肠却狠戾冷硬的男人。她嗓音不自觉地发紧:“商九思的腿有问题,她的下半生都得依靠轮椅度日。谢氏倒了,谢怀瑾被赐死, 她又该怎么自处?这些, 你难道不知么?”
商九思一颗心系在谢怀瑾身上,这不是什么秘密。倘若谢氏倾倒,也不会再有哪个世家愿意迎她进门。等待商九思的, 只会是外邦联姻。
“阿月, ”他漠然看着她情绪难掩的举动,眼中眸光明明灭灭,终究化为一声哂笑:“商九思的婚事,谢怀泽的死活, 到底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即便世人都不得圆满, 又与他们两人有何相干?
他说得沈静,气势却颇为逼人,连带着周身都萦绕着层冷意。“你我都行至如此,凭什么他们还想要善终?”
既已身入棋局,就该接受成王败寇,你死我活的结果。为何事到临头, 她又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绊住, 变得犹豫不决。
他的质问声声刺耳,振得容栀半晌回不过神:“居庸关谢怀瑾刺杀我, 你以为商九思全然不知,蒙在鼓里么?你对她心软, 她对你呢?”
容栀无奈地闭了闭眼,却不说话了。谢沈舟说得句句属实,自己的挣扎不过于事无补。
她与商九思本就不是闺阁密友, 她都自顾不暇,怎么如今还有闲心管起别人的事来。
长庚等在门外,却迟迟不见容栀传唤。他思虑再三,本欲上前扣门,却因房内突然传来的男声,停住了步伐。
是谢沈舟:“权利场博弈,最忌讳就是感情用事。你应当比我清楚,不要让自己有软肋。”
言罢,他侧目瞥了眼墙壁。不是没听到长庚的脚步声。然而他本就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更不怕被谁听到。
长庚脚步一僵。这些主子间的筹谋,他一个属下怎敢偷听。长庚下意识就要回避。
容栀却在这时突然地发问,“那你呢?你没有软肋么?”
长庚摸了摸鼻头,默默加快走开的步伐。明明是商议公务,他怎么觉着这两位话里话外全是哑迷?不像在说别人,倒让他品出了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不行不行,不能让旁人偷听去。长庚福至心灵,扬手就指着一排亲卫命令道:
“都撤去寺院外守着,没有县主允许,不许放人进寺。”
长庚声音刻意放大,容栀自是听见的。她缄默片刻,并未出言阻拦。长庚倒也跟她想到一处,眼下这个死局,无论谁登门拜访,她都应该避而不见。
谢沈舟不满她的走神,一晃身子就挡住了容栀欲探窗外的视线。她眼前空无一物,只好垂下眸去。
视线接触地面的刹那,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叹谓:“我当然有,软肋。”所以我希望你没有。
有瞬间的停顿,谢沈舟还顺势加重了最后二字。这话说得坦坦荡荡,眸光却是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痛意。
因着这句话,容栀肩胛显而易见地绷紧。她抿唇半晌,终究还是不再开口。无论谢沈舟的软肋是什么,是谁,她如今都不该去问。
容栀并未擡眸看他,只故意寒着一张脸赶客:“倘若无事,殿下可以先行离去。沂州不是江都,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
说罢,她大力拉开门栓。碧青色的天光尽数从空中撒下,激得容栀眼眶有一丝酸胀。她擡手挡住光线,眯着眼就踉跄着往前走。
“长庚!”容栀沈着声唤道:“备马。”她不能再待在广济寺,更不能回去镇南侯府。只能往西军营去,在那里,商九思无权进入。
长庚迎了上来,却不是带她去牵马,而是递上来一绸缎包袱:“县主,流苏带给您的。”
容栀掂了掂份量,立时明白过来装的是她的头面衣裳。穿了一天一夜是该换件,容栀低头嗅了嗅自己衣襟,直皱紧眉头。
快速找了间空置厢房换好衣裳,容栀正欲推门而出,她刚拉开一条缝,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带上。
除了谢沈舟,还有谁敢。
容栀心头蓦地一跳,面上表情却是愈发淡漠。他到底意欲何为?方才二人不是说好了,退回盟友身份么,如今自己要走,怎的又追上来,莫非又想后悔?短短须臾,容栀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
她拉着门栓的手不动,只开口道:“谢沈舟,松手。”
回应容栀的却不是他的挽留。“走不了了。”谢沈舟压低声音道:商九思的车驾已停在寺外。”
她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