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才有利于病症的医治。既然初步建立了信任,那么她便可以开始诊治了。
她缓步上前,尽量放轻脚步,不让秦老夫人觉得有压迫或不安感:“夫人,请您先缓缓地将掌心向下。”
秦老夫人依言照做。
“失礼了。”说罢,容栀隔着丝帕摸在她脉搏处。脉弦而数,肝气上涌,是肝火旺盛没错。但她刚刚观秦老夫人反转手心,并不完全平稳,而是微颤。有些像风疹引起的肌肉反应。
而后又诊了秦老夫人的颈部脉搏,并细细查看了火疮周围的情况。这一瞧,容栀便瞬间有了猜测。
火疮周围有溃烂褪皮之状。凌霜给老夫人的药膏,痊愈之后会剥脱一层老皮,而后长出嫩肉。但那药膏必须净脸擦拭,不能有任何敷粉。否则症状只加不减。
容栀面含浅笑,并未直接问询,只如随口一提:“这几日适逢夫人寿宴,想必秦府内日日是热闹的。”
秦老夫人心情缓和不少,愿意同她搭上几句:“是见了几个老姐妹没错。”
容栀夸赞道:“夫人天生丽质,皮肤吹弹可破,倒与闺阁女子无异。”
这倒是夸到秦老夫人心坎上了,她颇有些得意地翘了翘眉:“老身年轻时,那可是能与凌霜一比的美人。”
凌霜立时羞红了脸,谦虚道:“夫人气质不凡,奴家不敢与夫人作比。”
容栀差侍女取来净水,仔细老夫人净了肤,她动作轻缓,又懂得避开伤口,老夫人被侍候着,舒服得不得了。
容栀又取出一瓶药粉,融了鸡蛋清丶薄荷脑与琥珀蜜,细细调和,用玉棒沾了敷在老夫人火疮处。
方才还火辣辣烧的慌的脸颊立时冰凉下来,但又不似她平日用冰敷那般效果转瞬即逝,而是缓缓的丶柔和的融进了皮肤。
嬷嬷在旁扇着扇,加快药膏成膜的速度。方才经过容栀一番提醒,凌霜也明白了症结所在,便帮着劝慰道:“夫人即便不打扮,美貌也是无人可比的。”
秦老夫人却不依:“哎,终究是人老珠黄。今日如此盛大的宴席。老身若不敷面,岂不是怠慢贵客?”
见凌霜的话也劝不动,容栀知晓这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敷粉。于是她话锋一转道:“夫人这症状并不重,今日敷面一次也不影响。只要按我的药方,配合着悬镜阁的药膏一同擦用,三日后定会根治。”
秦老夫人听见药方,刚舒展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那药方若苦,老身便不用了。”
容栀不徐不疾道:“夫人有所不知,明和药铺的特色正是食疗药方,不苦不涩,效果立竿见影。”
话已至此,秦老夫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容栀的药膏确实起了作用,她便也吩咐贴身嬷嬷跟着容栀下去誊写药方。
趁着房内只剩凌霜在,秦老夫人嗔道:“你这孩子,什么奴家不奴家的,老身就不喜你这样称呼自己。身份是自己搏来的,切莫自轻自贱才是。”
凌霜知晓她说得是自己同秦惊墨。可纵然老夫人垂怜,她是悬镜阁的人不说,卧病在床的秦夫人却分外膈应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抛头露面,有失体统。
她再如何相搏,也不想让秦惊墨左右为难。凌霜一时不免惆怅,那双含水眸更是刹时间微红,教人好不怜爱。
秦老夫人见她泫然欲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这孩子,怎么还急了眼。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身不说便是。”
于是容栀再次进来,便是看见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凌霜垂着头在一旁默不作声,秦老夫人闭着眼盘念珠,两人互相不理睬。
气氛虽怪异,容栀也不多问,她只自顾自端详了会老夫人的面颊,确认药膏已经生成了层薄而弹的膜,能够隔绝脂粉对创面的污染。
侍女替老夫人敷了层轻薄的粉,她左右端着铜镜瞧了瞧,十分满意,脸上笑意都多了不少。
她瞧着容栀,连那清冷的面庞都觉得亲切起来:“你这小娘子,医术当真不错。又有些巧思,倒也难怪明和药铺这么快就在陇西站稳脚跟。”
容栀也不谦虚,大方应下:“多谢夫人夸赞。”
她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惹得秦老夫人刮目相看几分:“前几日听意浓说,她的马驹是你治好的,老身还不信,如今瞧着是真的。不过若是老身三日后还未痊愈,倒要来找你。”
容栀胸有成竹,便不惧怕她的质疑,淡道:“夫人且看。”
说起秦意浓,秦老夫人活动了动身子,在嬷嬷的搀扶在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