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口称赞。
他被簇拥,被爱戴,甚至为他出生入死,都是因为,他是商世雍唯一的血脉。所以他生下来就要替商世雍洗冤,替商世雍夺回皇位。
容栀敏锐觉察到,谢沈舟情绪不太对,她冷声何道:“长钦!够了。你要问殿下何事,快些问。”
长钦沈默了一瞬,终究似下定了决心,说道:“判我阿爹罪的卷宗,宫变那年被一官吏带出皇城,那官吏与秦志满是同窗,于是他逃往陇西。不久,就病逝了。”
其实在来容栀住所前,谢沈舟就已查明原委。只是从长钦口中听到,终究才确定。他了然道:“你想要那卷宗,替赵氏翻案。”
长钦点点头:“若你能找出幕后真凶,我愿鞍前马后,为你差使。”
谢沈舟扯了扯唇,而后利落松手。眼见短刃就要落地,长钦连忙接下。“你……”这可是他赵氏的家传至宝!
谢沈舟不以为意,后退几步,拍着衣裳上,被长钦接触过的地方。
“好一个鞍前马后。好啊,本殿就答应你。”
长钦一噎,还想说些什么,擡眸却瞧见谢沈舟那张,与先太子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他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开口。
日光有些刺目,容栀站在廊下,被照得眯了眼:“庄子的药材今日要运输过来,你去监督着,别出岔子。”
其实郊外庄子离药铺不算远,这种活儿平素都是请镖局帮衬。长钦知容栀是为支走自己,替自己解围。
长钦抱拳应下,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瞧着长钦跃上房檐,容栀才踱步,朝还站在廊外的谢沈舟而去。
“倒是同殿下一般,不喜走大路。”她难得眉目含了点笑,一双眼眸清冽澄澈,似有雪光。
她走近了些,又不至于太近。谢沈舟似乎长高不少,从前没太注意。可如今二人相对而立,她才发现,她需得仰头,才能瞧见他的眼睛。
她能感觉到,因着与长钦的交谈,他心情不是很痛快。因为那双眼眸比平时更为幽暗深沈,此刻低垂着,只留一片睫羽给她。
容栀眨了眨眼,安静地看着他。她都已经先开口了,他怎的还反而不理她?
就在心里疑惑时,谢沈舟忽然伸出手。他捏住她的衣袖,却终究怕弄疼她,没敢用力,而是自己向前几步。
容栀初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牢牢圈在怀里。鼻尖涌动着的都是谢沈舟衣襟上散发的朱栾香。
她身体不可自抑地僵了僵。谢沈舟也感受到了,他却舍不得放开她,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头一股脑埋进了她的肩窝。
“阿月……”他吸了吸鼻,嗓音湿漉漉的,还带着微微暗哑。
整个人可怜极了,也脆弱极了。
似乎还不满意,谢沈舟用头蹭了蹭她,发冠刮过,容栀脖颈处微微刺痛,更多的是痒。
从一别再见,到今日,是他第一次唤自己:“阿月”。
穿过经年的岁月,当初那个衣衫褴褛的谢沈舟,那个像小尾巴一样,眼巴巴跟在她身后,求她许一个容身之处的谢沈舟。
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他轻声道:“我们和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