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冷沈下去。
她淡淡朝秦惊墨点头,全然只当谢沈舟不存在,领着麦冬就要走。
手腕上突然一暖。虎口处的粗粝摩擦而过,她心底微微刺痛。
她却并未转身,只漠然盯着前方道:“放开。”
拉着她的那只手应声而松。谢沈舟什么也没说,也不勉强她,就任由她越走越远。
秦惊墨不解:“殿下,您不该放嫂嫂就这样走。”明明都拉住人了,为何又要松手?
“嫂嫂?”谢沈舟舌尖抵着上颚,闷声笑了笑。
他怎会舍得放她走。
……
谢沈舟办完手头公务过来时,谢怀泽正坐在容栀的营帐内,面上虽然恹恹,却比之前昏迷时红润许多。
见到来人,谢怀泽浑身一震,而后急忙道:“阿醉……”意识到如今他这么叫不合礼数,又改了口:“殿下。”
谢沈舟点了点下巴,斜倚着帐口。稀碎的暖光打在他身上,抻着他眉眼里不拘的傲气。
营帐狭小,只支着一撑简易床榻。因而椅凳也只有两张。除开容栀常坐的,就是谢怀泽身下这张。
谢怀泽霎时间坐立不安。他一个罪臣,堂而皇之坐着,而谢沈舟却站着。
他有些惶恐地站起身:“要不您……”还未说完,谢沈舟一记眼刀凉凉扫来,他立时噤声。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谢沈舟说道。他眼底深邃阴冷,唇角明明有笑意,却是冷的。
谢怀泽抿了抿唇,有些无措地楞在原地。他想问问,这些年谢沈舟过的怎么样,却最终没问出口。
他没资格问。谢怀泽苦涩地弯了弯唇。
“谢郎,喝!!”麦冬端了汤药进来,却险些被杵在那的谢沈舟吓了一跳。
容栀神色淡淡,视线自他面色轻扫一眼便收了回去。只径直朝谢怀泽走去。
虽没笑意,她嗓音却温和:“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
谢怀泽挤出个笑,腼腆又矜持,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多了,谢谢你,还为我这种罪人费心。”
容栀道:“你是病人,我自然要尽力医治。”
说罢,她监督着谢怀泽将汤药饮尽,又拿出脉枕,招了招手:“过来,许多日没为你诊脉了。”
诊脉?谢沈舟微垂下眼睫。衮带上那枚碧青玉佩晃动,恰如她清润淡漠的双眸。
谢怀泽将将伸出手去,还未靠在脉枕上,突然觉得身侧发凉。
无法忽视那人飘来的凌厉的眼神,谢怀泽嗫嚅道:“要不,还是换个医官帮我……”
容栀擡眸,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是首例,当然由我看顾。”
说罢,她又见他踌躇不定,催促道:“快些,我很忙。”
谢怀泽无奈,只得照做。他的手臂比从前消瘦很多,搭在脉枕上,血管清晰可见。
容栀垫上丝帕就欲诊脉。
“咳咳。”
谢沈舟忽然清了清嗓子,在静谧的室内尤为清晰。
容栀不为所动,指尖搭在了谢怀泽的经脉处。
谢沈舟剧烈喘起气来,呼吸间胸腔起伏。他目光死死盯着两人肌肤相贴处,明明垫着丝帕,并未真正接触。他却觉得格外刺眼,心中隐隐烧起股无名火。
“这位病患,”容栀忍无可忍,觉得他的呼吸声太大,已经影响了自己对于脉象的判断。
她眼底微冷,嗓音更是不似方才温和:“身体不适,可以出门左转,五里开外就是军医营帐。”
谢沈舟绷紧下颌线,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若要在这里看呢?”
须臾间容栀已经换上听筒,就要横在谢怀泽胸膛上,将耳朵贴过去。她不为所动道:“那就请出去,排队。”
隐约间,他腹部刚包扎好的伤口钝痛起来。谢沈舟面色发白,可容栀却未瞧见。
他淡淡地笑,一如既往地温朗:“阿月,镇南侯在太尉府等你。我把他完好无损的接回来了。”
容栀一顿:“多谢。”
“那件事不是我授意。我已着手去调查,到底是何人所为。定会给你个答覆。”他说的,正是明和药铺五十车腐烂一事。
谢沈舟缓缓道:“悬镜阁已经开仓,会全力配合你的安排。至于刁难过你的人,我已经换掉。”
有片刻,她有些楞怔。可回过神来,容栀依旧神色莫测,一言不发。
谢沈舟勾唇,无奈般笑了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