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寒喧,阮承宇率先离去。
阮桑眼下算是和离归家,先前她跟家里只字未提,只昨日送两个孩子回来时,才稍稍透了点口风。
想着今日阿娘定会候在大门口,还有好大一顿责骂等着她呢。
毕竟在方苓眼中,长女一向是最让她省心的,谁知和离这么大的事,她也敢先斩后奏,铁定逃不了一通教训。
谁知迎出来的却是宋嬷嬷,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阮柔老神在在,推了阮桑一把,“看来阿娘气得不轻,还不快去领罚。”
她则陪着沈之砚先往后院去。
把人带到她原先住的小院,阮柔道:“你脸色不大好,先在我这儿歇会儿,回头神医诊完了,咱们再过去。”
院子虽无人住,却一直有精心打理,庭院山石错落丶花木扶疏,一株枝繁叶茂的紫槐遮下半院阴凉。
树下有个秋千架,日久无人光顾,长索系着两端的黄梨木坐,色泽有些黯淡。
阮柔走过去坐下,手攀着绳索,脚尖点地轻轻荡了一下。
初秋的金阳照在她身上,绯红裙摆飞扬,眉眼清新宛如少女,沈之砚静静望着她,脑海中想象一下,从前她坐在秋千架上欢笑的模样,走上前把人拉起来。
“诶……我再坐会儿……”阮柔被他裹住,不由分说往厢房去,不满地小声抱怨。
“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又裂开了。”
沈之砚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神情间透出点可怜兮兮。
看来他猜到秋千是翟天修搭的了,这是又跟她闹别扭,不过阮柔还是顺着他。
沈之砚不肯独自回家,是怕沈老夫人到时又拿她撒气,受着伤还陪她一早进城,若不是有他这尊大佛,阮柔情知,仅靠阮桑那点筹码,真不一定能顺利走出付家。
她心里存着感激,解开白绢,从包裹里拿出伤药给他敷上,口中叮咛,“待会儿我叫人把你的药熬上,你吃过药睡一会儿吧。”
其实祖母看病,又哪需他这个孙婿跑来凑热闹,阮柔问,“你跟兄长……怎么回事?”
先前阮承宇说话明显阴阳怪气,不知沈之砚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
“没什么。”其实沈之砚也费解,阮承宇几次三番的针对,很是莫名奇妙,反问:“你跟他关系如何?”
阮柔两手一摊,“喏,你刚才也瞧见了,基本没话说。”
说着话,有侍女来请阮柔,“夫人叫你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