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晓宝和梦玉箫携手走出房门,午后的阳光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青春而潇洒的轮廓。
刚跨出房门一步,便见一个身影早已在门口静候。
此人正是叶家家主叶震。
这还是韦晓宝第一次见到叶震。
眼前的老头身材虽然矮小,但他的目光却炯炯有神,犹如寒夜中的星芒,整个人倒显得十分精神。
他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袍,袍上绣着金线勾勒的云纹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韦小友,难得来叶府做客,今日一定要尽兴而归啊!”叶震笑容可掬地说道,那笑容犹如春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梦玉箫偷偷地扯了扯韦晓宝的衣袖,轻声说道:“这是叶家家主叶震。”
“他就是叶震?”韦晓宝微微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为人。
“两位小友,不如和我移步紫苑阁,我已吩咐好下人备好酒菜。”叶震笑着邀请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难道你们叶家吃饭都不叫上刘老头?”梦玉箫诧异地问道。
“刘老头?”叶震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刘相?他通常都是喜欢单人用膳。”
“还真是莫名其妙。”梦玉箫小声嘀咕道。
雕花窗棂,竹影婆娑。
微风轻轻拂过,窗外的翠竹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妙的乐曲。
两人跟着前面叶震的脚步,缓缓来到了紫苑阁。
紫苑阁是叶家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建筑风格典雅精致,充满了浓郁的江南风情。
阁内布置得十分考究,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珍贵的古玩,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息。
八仙桌上的龙泉青瓷盛着时令鲜脍,水晶虾仁映着鎏金烛台的光,将叶震眉间沟壑照得分明。
叶震亲自为两人布菜,他拿起银箸,轻轻夹起一块蟹粉狮子头,放在韦晓宝的碗沿,银箸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道蟹粉狮子头,用的是太湖六月黄。”叶震笑着介绍道,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韦晓宝连忙道谢。
“韦小友,听说你和司马家的小姐相当熟悉。”叶震突然开口道。
韦晓宝筷子一顿,没说什么,随后继续埋头吃饭。
一旁的梦玉箫嘴角一扯,脚不动声色地朝韦晓宝的下方移动,轻轻踢了他一脚。
“哎呦!”梦玉箫的轻轻一脚也不是普通人好受的,在韦晓宝的感知下,这一脚真像撞在了铁板上。
“小友别想太多,我倒并不关注你们的关系,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个小忙。”叶震看出了俩人的小动作,连忙解释道。
“我还能帮上你的忙?”
鎏金暖锅咕嘟冒着热气,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叶震的面容,显示出他眼底的阴霾。
“近来漕运阻滞,我们叶家的三艘货船在瓜洲渡沉了。导致损失重大。”叶震无奈地说道,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梦玉箫舀汤的手微微一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碧玉汤匙搅动莼菜银鱼羹,涟漪里倒映着叶震袖口暗绣的貔貅纹——江南首富的吞财兽,此刻竟显出几分颓唐。
“这是为何?”韦晓宝问道。
“瓜州的水域本就不太平,还经常有海兽、水贼的出没,我们的船已经沉了不止一次了”叶震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
“叶老爷何不试试集装箱...咳,我是说统一货箱。”韦晓宝咬着半截醋鱼,含糊的话语中还混着绍兴黄酒的醇香,“把丝绸茶装在三尺见方的铁皮箱里,箱顶开暗格塞满晒干的木棉花。”
叶震手中酒盏漾出半圈涟漪。“这是何作用?”
“遇水则木棉膨胀,封死缝隙。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沉底,无论如何,里面的东西都是完好无损的。然后叶家还能再同漕帮签长约,按箱计件。”
韦晓宝就着鲥鱼鳞片上的油脂,在桌布画出交错线条,“沿运河设十二座中转仓,货箱上按各仓贴上印记,失窃破损照单赔。”
寂静中忽有杯盏轻叩。
梦玉箫不知何时蘸着酒水,在青石案上描出阴阳鱼图案:“漕帮分南北,叶家过青龙闸得要加三成利。”
“那就让北漕运粮,南漕载货。”韦晓宝顺势在鱼眼处点上两点,“粮船吃水深,货箱绑两侧当浮板,遇上巡检的,就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