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小,憋得脸通红才勉强拉紧一些,放在一边,那里已经有五六个络子垒在一起,待会等妇人再加工一下,就可以卖给布店了,十个能挣一文呢。
妇人眨了眨眼睛,擡头看向女儿,见她手磨得通红,心里有些酸涩,“妞妞,别打了,去门口玩吧。”
“妞妞不去,妞妞给姆妈帮忙。”小女孩摇摇头,撅着嘴和手上的绳子较劲,就是这绳子太不听话了,总爱乱跑,她的手捏也捏不住,一会就不是这跑出来,就是那跑出来,她也不气,慢慢抓回来再来过。
这时候城西广宁门,几个拿着扁担丶穿着短打皮肤黝黑的汉子刚进了城,领头的是一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行人行色匆匆,面有怒容,直奔目的地而去。
赌坊的打手很快到了小院,一人上去敲门。
听到敲门声,做活的母女俩都擡起头,小女孩正要起身跑过去,妇人紧紧攥住她,神色紧惕的高声问道,“是谁?”
屋外的人没有回话,敲门声继续响起。
妇人想起前几日上门要房的债主,脸色苍白了几分,哆嗦着嘴唇没有再问出声。门外的打手已经等不及了,擡脚正要破门而入,这时一汉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直把他撞的蹬蹬后退几步,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汉子已经跑走了。
又一汉子喊打喊杀的追了过来,被几人堵住,见追不着人骂骂咧咧道,“兔崽子丶狗□□的丶婊子养的,抢了我的荷包就跑,生的孩子没□□,祖宗都不叫认你,死后没地埋的货。”
几个打手面面相觑,那汉子见着他们人多,又长得凶悍,瞪了他们几眼,“看什么看,都是你们挡着,没事挤这里做什么,去去去。”说着,挤开几人走了。
打手哪里受过这种气,谁见着他们不避让的,刚莫名其妙被人撞了一下,现在又被挤开,登时就有人按耐不住,要去教训教训对方,被人拉住,劝着算了算了,正事要紧。被拦住的人憋着一股子气,转身对着那木门就是猛的一踹,两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哐当倒下。
里面妇人吓得后退几步,见着进来的几人,忙将小女孩搂在怀里,脸上挤出笑,颤颤巍巍道,“几位大爷,我家老爷现在不在,只有我们妇道人家,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你们留个地址,等老爷回来,我让他去找你们。”
大爷?
几个打手霎时哄笑开来,有人学着妇人语气说“几位大爷,她叫我们大爷唉,那还不快来伺候你大爷……”
话还没出口,门口就来了一群人,正是刚入城的几个,领头的怒道,“大爷你个头,哪来的狗也在这充大爷。”
“谁?”打手回头。
“你大爷,”领头男子直接抽过身后汉子手里的扁担就敲了上去,打手们毫无防备,原想着来捉个女流之辈,就没带家夥什,这会被打得报头鼠窜,靴子里的小刀压根派不上用场。
跟来的汉子很快围住妇人和小女孩,妇人自打男子出现就跌坐在地上,眼神紧紧盯着男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喷涌而出,小女孩被她紧紧抱着,掩住了眼睛。
打手们很快被打走,临走前撂下话说妇人女孩都卖给他们了,他们还会回来的。男子放下扁担走了过来,打量了院子一眼,静静的等妇人哭过,发泄出来,才把她们送进里间,让人守着,跟来的汉子紧皱眉头问:“这签了卖身契,可如何是好啊?”
男子盯着空荡荡的屋子,一咬牙道,“进了赌场再想赎人,不倾家荡产是不成的,最怕倾家荡产什么都没捞到。这里是京都,当今天子又圣明,最是厌恶赌博这等事,为今之计,只好得罪到底了,只是不知赌坊在哪,要是不能一网打尽,虽回了村里,怕有后患。”
“大家夥是来帮我的,我不能因为这事带累大家,这样,待会我带着妹子去官府报官,大家先回去,要有人问起,直往我身上推就是。”
众人都不同意,都是乡里乡亲又同宗,断没有抛下对方的,一时僵持不下。
正此时,院外响起敲门声,一杆竹箭带着纸条飞射进来,插到院中,溅起些许飞尘。男子走了出来,拔下竹箭打开纸条,正是那赌坊地址。
去巷子里探看的汉子回来,冲男子摇了摇头。
“多谢!”男子朗声拱手道,看着手里的纸条,攥紧藏进了胸口,在院中静立片刻,当机立断,留众人守着,自己往顺天府衙而去。
那头逃窜的打手还没回到赌坊,就被人一窝抓了,顺便好好教训了一番。等到顺天府衙的人出来,才把他们扔到刚好路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