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是醒,想着待会各府就要来人了,贾政没好气道,“还不快叫人扶了你老爷回去换身衣服,洗把脸。”
贾珍被搀着站起来,并不愿离开,只是哭了一晚上早已脱力,又有贴身的清秀小厮温言劝着,只好顺着离开了。过了好一会,才顶着肿泡眼回来,人也看着清醒了些。
这时族里吊唁的人开始陆续上门,然后是各府关系近的,众人看到贾珍悲痛异常,多少有些奇怪,不知底细的还劝他宽心些,道“小蓉奶奶这么年轻,去得可惜,但都是天定的……”,还有更看不清情况的问着“小蓉少爷呢,可怜见的,这么一个风流人物就这样去了,他必伤心极了”,又说“贵府果然是好人家,公爹都这般伤心,可见是真视如已出的”,噎得贾珍无话可说,贾政听了暗爽,果然对付混帐人就得这种傻傻的。
不管怎么说,这丧事算是进入正规了,贾政也管不了许多,总不能他出面去主持丧礼吧,这还是隔了一辈的晚辈呢,他不像有些人,要脸。
宁国府这边停灵了四十九天,贾政除了第一天告假外,接下来也不过是去烧柱香就走,便是宝玉和环儿,也找了理由拘着不让多去,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听王夫人说后来贾珍请了王熙凤去帮忙,料理的很是妥当,一百零八个禅僧在灵堂前念大悲咒,九十九位全真道士在天香楼打谯,还另外搞了道场,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冤要解。最后为着灵幡上好看,还使了一千两百两银子给贾蓉捐了官,不过这次薛大傻子不在,没人给他提供以前义忠亲王订的棺材了,只好去市面上搜罗了最好的,整个丧礼总算是少了宗碍人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