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了。”
林远刚刚忍着没掉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他眼皮红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房子里就更过分了,虽然干净的不见一粒灰尘,但装扮与原来一模一样,就连他当年陪孟宇峥出国疗养前,拼到一半的书屋积木,也还在原地散落着。
从前孟宇峥一个人住的时候,东西并不多,还是他们住一起后,一点一点添置进去的。
不光是林远买,孟宇峥恐怕还要更胜一筹,那时林远不过在网上订了一个小夜灯,转眼却收到了一堆。
是他们一点一点,将从前有些冰冷的极简设计,变作了后来温馨的模样。
任谁都能看出孟宇峥的用心,但在带林远回来之前,孟宇峥其实一次也没有踏进这里。
他不敢一个人踏进这回忆里来。
他们在这幢房子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记忆,藏在深处的东西一旦被罗列在眼前,便会提醒他,他和林远之间,究竟错过了多少好时光。
怎么能不怅然若失,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只有当他手里牵着林远,他才有勇气去推开门。
孟宇峥紧了紧掌心里的手,道:“你看,什么都没有变,对了,除了这个”他忽然给林远指了指角落里新增的低了一些的猫爬架,“听吴妈说,小橘子已经长成一只老猫了,害怕它不喜欢从前高高的架子,给它又买了个新的。你再见它,恐怕会认不得它。”
林远精神还在恍惚中,听他提起猫,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橘子在吴妈那里?”
“嗯,当年我出国不好带去,吴妈就带它回老宅了。”孟宇峥淡淡道,“过几天等再给它做个检查,就把它带过来。”
林远哪能不知道孟宇峥轻描淡写里隐藏的心酸,哪里是不好带去,明明是不敢。
不敢再见,不敢再碰,同那人有关的东西,再看多一眼就会疼痛到窒息。
“楼上次卧也装修成了儿童房,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我们就将小宇接回来。”
林远听他语气淡淡地描述着未来,不是不心软,可他依旧不能给出任何承诺。
“好了,我们今天折腾了半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孟宇峥没再多言,将林远送到了主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睡,到点了我叫你。”
虽说这些日子大多工作都被他推掉了,但二十多天总要积压一些必须要过目的东西,再加上临近年关,各种总结报表都得在年前批阅。
手机一响,陈秘书发了消息过来。
他立即停下手边的工作,林远出院之前,曾做了全身检查,想必结果已经出来。
他盯着内容看了许久,才拨通了里面那位医生的电话号码。
“孟总,想必林先生的身体检查报告您已经看过了,但我觉得还是要亲自给您说一说他的问题。”
“林先生的状态很奇怪,从血检结果和ct来看,各项激素指标大都在正常的范围,大脑形态也已恢覆,他的抑郁症控制地很好,或者可以说已经痊愈,按理说并不会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
“也就是说,他此前的自杀行为,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的决定,几乎没有抑郁情绪受到的影响。因此如果用药物治疗的话,不仅达不到想要的疗效,反而会损伤肝肾功能。”
孟宇峥皱紧了眉头,他问道:“那他这种情况,能不能请个心理医生干预?”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林先生他如今,心理上其实跟正常人差不了多少,而且聚您此前描述,他的心理防线极强,即使找了心理医生,恐怕作用也不大,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除非给他用催眠疗法,这样才能说出藏在深处的东西……”
“不行,”孟宇峥立刻拒绝了这种提议,“催眠风险太大了,我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这事到此为止。”
“那只能靠他亲近的人尽可能地为他提供安全的环境,慢慢打破他过强的防御机制。”
孟宇峥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
清醒的状态……
那居然是他经过反覆思考后才做出的选择。
在林远眼里,他竟无路可走。
他反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放他走?这么些年,自己真的有好好找过他吗?
孟宇峥,全怪你狂妄自大。否则,他的玫瑰,他的宝贝怎么会走投无路。
一时间胸口窒闷,缓了许久才好受些。
林远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