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不要骗我
年轻的王爷双目赤红,双拳紧紧握住,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青色的脉络,他对着一身镐素的俊美帝王大声斥责:“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应该当这个皇帝,你不当皇帝,阿陵自然也就会没事,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皇帝这个座位真的就这么让你爱不释手吗”
恒帝身边的内侍听见这话眉心一跳,虽说恒帝一向重用南相王,可这南相王也太大了不是,竟然当着恒帝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大胆,你可知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内侍尖声尖气地斥责。
恒帝伸手将他拦下,而后缓缓道:“你先出去。”
内侍讶然,但他不得不遵守帝王的命令。
他驻守在殿门一旁,静立了良久。他不知道那次恒帝与南相王聊天的内容是什么,但不久以后,南相王就离开了京都,去往自己的封地,从此京城中就丧失了一位名臣。
孝恒帝看着窗外的景色,夏日天气正当炎热,但园林池水里的莲花正亭亭玉立,莲叶也在池水中随轻风摇摆。阿陵,曾经也是最喜欢莲花的,可惜,花已亭亭,人却不在。
他目光幽深,看着园中莲花脸色也沈了下去。
籍应,朕当初让你远离京城,可不是为了让你谋反,威胁元宋天下,谋反一事牵涉众多,一旦开始动乱,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失去亲朋,又有多少大好山河会葬送在战乱的刀剑下,到时,元宋会生灵涂炭。
就算是阿陵知晓,她也断然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籍应。
孝恒帝看了半晌池中莲,最终还是走回了殿中。
他手握了很久的毛笔,终于拟了一份旨意,让南相王进京面圣。
他若是来,有无谋逆之心一探便知,若是不来,那便彻底做实了他的谋逆之举。
恒帝起草完旨意,脸上的情绪很是覆杂,毕竟,他也不知南相王会如何做,毕竟,他们曾经还有如此深刻的情谊。
但是,一想到籍应竟然敢派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下毒,恒帝的眼神又认真起来,家国到底是比兄弟情谊更为重要。
很快,那份旨意就从上京传到了蜀地,自然也早早传进了丞相府。
宋鹤灯上一世没有经历过此种局面,她一时也拿不准南相王来,或者不来。但她知晓,无论哪种选择,都势必会引起腥风血雨。
南相王,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么想着,她擡眸望了沈宴一眼,沈宴一身白衣,做在案前读书,暖黄的烛火幽幽地燃着,映衬着他的五官越发出众,他眉眼不带一丝表情时很是有些冷冽。
像是冬日里的细雪,高洁且孤寒。
在宋鹤灯擡眼望向他的同时,他也擡眸向宋鹤灯望去,二人目光轻碰,沈宴眸光清澈明晰,宋鹤灯明明是带着质问望过去的,却在这对视中,先败下阵来。
沈宴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露出他清澈的一段腕骨,腕骨上带着细细一圈佛珠,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显得越发分明。
“殿下是在担心?”
宋鹤灯没讲话,但这沈默就是默认。
“殿下不必过于忧虑,要知晓陛下毕竟是天子,有神灵庇佑,南相王没有那么容易行事。”
宋鹤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我担心的不仅是南相王,当然还有你,沈宴,你是这棋局上最容易变数的棋子,我甚至到如今都看不穿你的内心。
宋鹤灯缓步走到沈宴面前,以一个小女子的娇羞模样窝进沈宴怀中,这是宋鹤灯第一次与他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心跳逐渐加快,受宠若惊地揽住怀中女子纤细的腰肢,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滑下去。
沈宴怀中有着淡淡的檀香,宋鹤灯闻了不觉有些沈醉。
她窝在他怀里问道,声音像雾一样缥缈。
“沈宴,你会背叛父皇吗?”
她真的看不透沈宴一丝一毫,哪怕是嫁给他,距离他如此之近。
与其猜测,不如敞开了问一问,沈宴光风霁月,自然不屑于说谎。
只要他肯说,宋鹤灯想,她会试着去相信。
沈宴看着怀中的少女,肤若细雪,明媚似珠玉。一双眸子盯着人看时实在是动人,这是他一直以来暗中倾慕的女子,他甚至是为了她才登上这高位,怎么会背弃她的父皇,背弃她的家国?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彼此。很久很久以后,沈宴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像在起誓。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