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赵世明真正的目的。
新帝登基八年,也运筹帷幄了八年。在这场皇帝试图重新洗牌的棋局里,他们都是棋子。袁家受削撕破了宦相之争的假面具,皇帝盯上的是所有对那位子有威胁的人和事。南兮县主,先朝七王妃,赵世明未过门的长嫂。父母宗族沦为权力运行的筹码,而她自己,也被皇帝算得明明白白。
无论是兴源殿的试探,还是景阳楼丶天牢腰牌丶柳如苑相谈,赵世明早将她的心性拿捏。反覆确证袁伍寒与她的关系,她本以为皇帝是想至少勉强地做个顺水人情。却不知,他真正更是想利用驸马的身份绑住袁伍寒。
因为他同样清楚袁伍寒的秉性。
而她蒋汐,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南兮郡主。在位者并不在乎八年前福延事变的真相如何,是非黑白早不重要。只要有用,只要有名头,忠臣可以是奸佞,贼子也能得功勋。真相只跟血亲者有关,旁人倾注的只是目的。情绪宣泄,权力斗争,自我擡举,或者其他种种有关人性本身的虚伪与肮脏。
终归于利益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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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们被困在了泾县炎渔村附近。鄢省监察台那边,应该得到消息了”
随从恭敬地为雪狼面具男人呈上茶具,男人悠哉斟过一杯,把玩着器皿,“她真的是南兮?”
“模样看着确实像,但自大病醒来之后,她似乎哑了”
男人放下茶杯,食指在玉戒表面起伏,“老皇帝一道圣旨本以为能安国定邦,结果埋下了新的隐患,还没看到这天下百姓的未来,自己就先熬不住了。新皇帝急急攘攘找个南兮回去,莫不是又想效仿他爹,杀一儆百?革故鼎新,关键在革。你说,他会是装糊涂,还是另有良策?”
“属下愚昧,料想主子应有答案”
“沈沥啊沈沥,这么多年,你也变得滑头了吗?”面具男人淡淡一笑,“之前让那人将功赎罪,这就是你说的临时出了点差错?”
“属下已将其打入底层,是主子念在这么多年情分上网开一面”随从跪地,“只是,沈沥不懂,主子为何要其接近他们?”
面具男人摆摆手,眼神自如而淡漠,“罢了,这些事情早与我无关。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随他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