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天大的笑话。竟来做我的说客”
馀淮飞瞬的怒目圆睁,“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安然无恙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那受尽牢狱之灾的弟弟丶那些斑牙战中牺牲的将士丶那些死在这朝野一诏中的无辜百姓,你有资格代表他们么?老子看错了人,老子看得最错的,就是你袁伍寒!”
“你凭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凭什么非要固执己见地放大你所坚持的东西?目的一样,目的一样”馀淮飞一个翻身跳到他身前,动手即是八成功力的两掌攻向袁伍寒命门。
他从来都没忘过,袁伍寒真正的弱点在哪个位置。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当真孤陋寡闻的没听过么?要天下,要统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会奋不顾身,多么可歌可泣。但你那迂腐脑子想过没有,凭你一意孤行的坚持,要让多少人付出多厚重的代价。你替皇帝卖命,死十万次都是你的命,可跟着你的那些人呢?你可曾看过这大夙土地上千万百姓?”
“你治贪污,找证据,惩邪恶,你在那一诏朝野上尽心施展才华,你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吗?你丶你的饮古丶你的申城兵,你们可曾回去看过那些地方,申城丶尘州丶洛都三城二十县,倘使真如你们所想那般改头换面,就不会有你袁伍寒措手不及的百条问罪出现!权力肮脏,你的苦心孤诣不过是个笑话,幼稚至极!错的是制度,错在根本,任凭你长命百岁呕心沥血,所做都不过依旧只沾皮毛,愚蠢,莽夫!”
袁伍寒还手同样没留馀地,“斑牙一战,你害了尘州上千将士,这也是你想要的么?路是人走的,王道与霸道殊途同归,圣上治国仁义,循序渐进不能一针见血,却终有全局收网之时。战争伤亡不是儿戏,圣上八年新政,硝烟未起,百姓未曾水深火热。苛□□政如何杜绝得完?人性本恶,清明政治定不可能永恒。但代代相继,锲而不舍,总有人会选择做这样的事。”
两拳相搏,滔天内力将两方震开,士兵皆撞树而伤,馀淮飞抹了抹嘴角的血,龙卫宗和阿伏带人再将袁伍寒围住,数把剑器架在他的脖子前。
“执意送死,本督便不拦你。老子只要这鄢省清晏,其馀的,任你们勾心斗角”
袁伍寒嘴角的血往下滴在银器,见人背过身去,倏的将他唤住,“你背后那人到底是谁?他真的会如你所愿?”
馀淮飞偏头,“这就不劳驸马爷操心了”
“馀淮飞”袁伍寒再看向他的背影,“你可知湘妃为何要来鄢省?”
“报——”
侦察兵在馀淮飞耳畔低语,袁伍寒的目光落到远方。
天晴了,树梢尽头微有七彩弧度浮现。
馀淮飞拧了拧眉,袁伍寒接着道,“我也本以为,是他想以大姐提醒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后来才知道,申城兵符,他交给了姐姐”
“想灭了我督府军?”馀淮飞不屑笑笑,“可别忘了,你丶你弟弟,还在我手里”
“少督主——”
“啊——”
惨叫声与牧原的呼声几乎同时响起,数箭穿过包围的士兵,袁伍寒退而逃脱。隋远率密卫从树梢头落下,郝亮以刀架着牧原的脖子,袁昶煜脸色惨白,管寂云将他扶好。
哑红长袍染了泥,来人却精神抖擞,“馀少督主劳师动众的,摆这么一出,倒是辛苦”
“叶迹名?你——”后方号角声渐响,密卫众人将馀淮飞反困,阿伏丶龙卫宗却不敢动手相救。
“伍寒,朕没有看错你”
遥遥洪亮的男声传来,身披战甲的士兵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燕王和袁意身穿银铠,伴在赵世明左右,馀螽被架上来,愤愤地看了馀淮飞一眼,踉跄着步子摔到赵世明跟前。
“是微臣教子无方。这混小子生性顽劣,目无法纪,但绝无谋逆之心,这些年来协助老臣打理鄢省上下事务,颇有些胆识。望皇上开恩,臣年过花甲,膝下仅剩这一个孽畜,恳请皇上放他一马,老臣,老臣愿以死代之”
“咚咚”地几声响头顿地,馀淮飞颤了身子,楞楞地看着地上的老人,赵世明挥手,两侧士兵将馀螽带走。
“皇上,皇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呐——”
“馀淮飞,你三千二百督府军皆在朕的掌控之下,恶意挑衅,内斗残杀,视同谋反,罪当连诛。你可还有话说?”
“新帝励精图治,贤明包容,辩解无用。只是皇上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夙真正的问题在哪里。江湖叵测,朝堂更是虚与委蛇,馀淮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