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婊子养的!懦弱的家夥,过来让大爷扇你两巴掌玩玩!”
“大家快看,他哭了呢,哈哈哈……”
……
他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课本书包被剪成一条一条,甚至连天生蜷曲的头发都被烧焦,蔫巴巴的蜷曲着,像一头可怜的刺猬。
“刺猬”虽然浑身是伤,
他满怀渴望的回去迎接母亲的温暖怀抱,最后,却只获得恶毒的咒诅。
母亲对他的凄惨模样无动于衷,反而指着被撕碎的课本又哭又骂,“老娘辛苦工作送你去读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震怒中的母亲顺手拎起一旁的搟面杖,高高的举了起来。
岑风惊恐的瞪大眼睛,不住摇头,“不是我,妈咪……不是我。“
“你怎么这么不想争气啊……”母亲突然崩溃大哭,一把将岑风拎到自己跟前,不停的对着他又掐又打,“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都是你,丧门星,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去死!去死!去死!”
凶狠的巴掌落下来,却比以往遭受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狠。
那一刻,岑风终于大彻大悟,什么兄弟血脉,什么骨肉亲情。他所眷恋的即将远离,他所拥有的都将失去。
口头争辩都是不切实际的弱者行为,吃亏是福更是个居心叵测的陷阱。
拳头才是硬道理。
岑风狠狠擦去眉发间的血痕,面对着歇斯底里不停咒骂的母亲,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大哭起来。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软弱了啊……
他整整在家呆了两周才重回校园,两周之内,狭窄的公寓人影来来回回,都是不同的白人面孔。
那些人一走,母亲就会对公寓大打大砸,岑风远远躲到一边,直到母亲累了,随便往被窝里一滚,沈沈睡去。
她已经彻底丧失了年轻时的绝色与优雅,像一颗放久了的红苹果,虽然依稀可见曾经的甜美与芳华,却由内之外散发出一股恶毒腐臭的气息。
她已经被恶毒的诅咒与悲观的心情占据了整个身心,活着也只是混吃等死罢了。
岑风对着熟睡的母亲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有好几次都想直接掐死她算了。
可惜他直到最后也没有那么做。
母亲难得也有清醒的时候。
也许他是眷恋母亲清醒时给与的最后一点温暖,也许是吧。
譬如这次,难得清醒的母亲一言不发的缝好岑风被人撕碎的书包与课本,语气温和的打发他回学校去。“好好学习。”
“妈妈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从小就比哥哥优秀。”
“去吧,好好努力,不要让妈妈失望。”
面对母亲期待的神色,岑风乖乖点头,依稀还是之前乖巧懂事的模样。
岑风在母亲期待的眼神中转过身,他没有拒绝,双手死死握住母亲塞过来的钱,乖乖的往校园方向走,表面一如往常,心里却被恶毒的想法占满了。
他嫌恨的望着手里的钱,母亲卖身换来的,他怎好白白浪费?
重回校园的岑风依然形单影只,之前欺负惯了他的人一如既往的想找他的茬,岑风却开始的反击,这新鲜做派让那些人更加兴奋。
比棍棒还重的拳头落下来。
岑风一度被打的奄奄一息。
他这才明白电视里主角面对绝境大彻大悟时的逆袭都是假的。
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凭什么他可以突然爆发以一挑十?
他躺在地上疼的浑身抽搐,一边怨天尤人,一边自暴自弃的想,也许根本,他甚至连主人翁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刍狗。
弱小可怜,趴在食物链的底端,人人都可以像他掺一爪子,哪怕他已经被欺负的鲜血淋漓。
谁会心疼他呢?毕竟是连亲生父母都放弃他了。
凭着心里的一点不甘,岑风苦苦挣扎着。后来,他被打的次数越来越少,媳妇也曾占上风。
开始有人不论肤色的追随他,后来,追随者越来越多,他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当初备受欺凌的懦弱小孩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十四岁,年华正好,正是当打之年。
当同胞胎哥哥林册也许还在温暖卧室巴头巴脑费心背诵拗口的文言文时,岑风已经在社会上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
残酷,却真实存在。
他终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