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门紧闭起来,厅内只剩下陆景承和我两个人。
半边脸被他捧在掌心,有点灼热。
静谧的气氛让我有些不安。
我企图微微侧脸:“多谢二爷关心,回去敷一下就没事了。”
陆景承却不让我避开,望着我:“嫂嫂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佯做沉思须臾,随即道:“明日是二爷生辰,提前祝二爷生辰吉祥。”
陆景承依旧沉沉看着我:“还有吗?”
我微微摇头:“二爷醉了,早些安置吧。”
“宁!姝!”
陆景承重重地喊了我的名字,随即一个东西摔在我面前。
我被惊了一下,定睛一看,竟是我用过的小藤鞭。
陆景承兀地松开手,声音渐冷:“这是什么?嫂嫂不解释一下吗?”
我万万没想到当时会把这个小藤鞭落在庵堂。
真是懊丧至极。
如果此时否认,无疑让陆景承怒上加怒。
再三思量后,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没错,这跟小藤鞭是我日常呆在身边护身的。
四爷几次三番对我意图不轨,今晚是我对他动手了。
我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办法。
因为我要是不这么做,刚才被杖毙就不是孜兰而是我了。”
陆景承猛的一把攥起我,瞪着我怒斥:“所以这就是你对景琏和孜兰下手的理由?
你知道火势若是大点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传出去景琏勾搭我身边的人,外人会怎么看忠勇侯府?
宁姝,你真是反了天了你!”
他现在是忠勇侯府的主心骨,话里话外都是从侯府的立场出发。
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恨之入骨。
我恨陆景琏背靠忠勇侯府,所以为非作歹,令我的阿姐惨遭毒手。
我不信忠勇侯府会不知道陆景琏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我使尽全力挣脱他:“你怎么不说传出去你我叔嫂勾搭外人会怎么看忠勇侯府?”
不顾陆景承越来越阴沉的脸,我哽咽:“他们两个人,一个连我的丫鬟都要害,一个每天都想着得到我。
我若不这么做,就会后患无穷!
我受够了!”
陆景承死死盯着我,喝了酒的脸色看起来尤为漠然:“你若是困难,可以找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嗤笑起来:“找你?
二爷莫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陆景琏意图不轨,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你帮了吗?”
他唇角蠕动,似要说话,被我一下子打断:“二爷不仅不帮,还说我痴心妄想!
既然求你无果,我只能自求多福……”
陆景承一下子摔了面前的茶盏。
我顿时噤了声。
他眼皮清掀,墨黑的瞳孔下是凝固的冰霜:“你说……我没帮你?
嗯?”
我暗知不妙,面对他的质问步步退后,最后退无可退:“二爷……”
陆景承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让我心口窒息。
他抬手抚摸我的脸颊,继而顺着抚摸我的脖颈:“好,就算如你所说我没帮你。难道这就是你擅作主张对付侯府四爷的理由?
陆景承的动作看似温柔至极,只有我知道这是黑云压城的前兆。
我潸然泪下:“二爷,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轻轻替我拭去眼泪:“你这一哭,倒让我有些意外。
嫂嫂,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演戏。
哪怕之前景琏对你意图不轨,可是今晚你绝对是有备而去。
我倒是好奇,景琏他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要下手让他身败名裂,再也开不了口?”
见我不吭声,陆景承凑在我耳边:“你让他生不如死,可真是心狠手辣。”
我登时绷直了身体,抬眼撞上他深不可测的双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似乎可以看透我的内心。
我阖上眼,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如何处置,全凭二爷做主。”
陆景承的有些怔忪,忽的松开手背过身去,沉沉一叹:“你落泪的神态和她何其相似。
可惜,你终究不是她。
她心思纯良,断不会做出这等凶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