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二爷的话,我记下了。”
他看着我松开扶着他双肩的手:“你心里有想法?
还是对我说的话不满意?”
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你说的对。
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陆景承勾起食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痕:“乖,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去找永安侯夫人。”
我不自觉的避开脸,他自然察觉到了,表情微变,一声不吭下了马车。
虽然用毛巾敷了脸,但仍掩不住哭的微肿的双目。
永安侯夫人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后来忍不住了,叫了我一声:“姝姝。”
“嗯?”
她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嗫嚅道:“那个徐衍生,跟你认识是不是?”
我暗暗握拳:“我不明白义母的意思。”
她伸手抚了抚我的乌发:“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的内心一阵惊颤,但面上仍镇定:“义母,我都习惯了。”
永安侯夫人再也克制不住,饮泣道:“若不是宁家出事,你何至于此。”
那一瞬,我微张的嘴巴哽在原地,错愕地看着她。
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义母,你说什么?”
永安侯夫人撩起我的手臂,露出上面的一颗粉痣:“你满月的时候,长洲淘气逗着你玩。
你母亲开玩笑说长大了让他娶你做夫人。
还告诉他记得辨认你手臂上的粉痣。
当时只有我跟你两个大人在,所以我认得你,元棠。”
时隔多年,听到有人叫我元棠,那些遥远的、想念的、悲痛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我抱紧自己的身子,阵阵发抖。
见我如此,永安侯夫人心疼地抱住我:“好孩子,你受苦了。
当我知道你就是元棠,想到你一个人承受家破人亡之痛,自己又蛰伏在烟花之地,我发誓要好好护着你。
往后的日子里,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言语至此,我伏在永安侯夫肩上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再也不是宁元棠了。
宁元棠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宁姝,青楼妓女出身,为忠勇侯府的世子爷守寡。”
永安侯夫人摸着我的头:“傻孩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对外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你。
只是苦了你,大好的年华要为景曜守寡。”
我拭了拭眼泪:“其实我很感激世子爷的,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有机会离开烟花之地。”
永安侯夫人点点头:“景曜是个好孩子。
他这么做,可能正是为了保护你。”
我惊疑:“义母的意思是……世子爷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永安侯夫人沉思须臾:“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毕竟景曜卧床多年,外面的事情按理说他知道的并不清楚。
何况贸然娶你进门,你在忠勇侯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见我不说话,她又问:“对了,景承有没有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过?”
我咬了咬唇:“有。”
永安侯夫人面色一沉:“他怎么说?”
我解释道:“我并未告诉他我是宁元棠。
只说自己是宁家旁支一个不得宠的孩子,之前住在庵里有幸躲过一劫。”
“景承心思很重,他没有怀疑过?”
“怀疑过,但是我一直没有松口。”
永安侯夫人再次欲言又止:“姝姝,你不愿意告诉他?还是……不相信他?”
我苦笑一声:“义母刚才也听到了,皇上亲口承认是盛太师和忠勇侯联合起来揭发父亲和大哥逆谋的。
我不可能相信忠勇侯的任何人。”
永安侯夫人叹了口气:“可是……
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安慰道:“义母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看我不是在忠勇侯府好好地活下来,并且当上了主母吗?”
“你以为虞慕霖那么容易拱手想让吗?
那个贱人,之前专门在忠勇侯面前做小伏低。
后来忠勇侯死了,景曜卧病在床,景承在外打仗,她擅自将府里和庄子里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这不景承在皇上跟前受重用,她有些顾忌,又考虑到自己儿女的婚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