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法华寺的时候,林长洲早就等候多时。
永安侯夫人朝他使了个眼色:“都准备好了?”
林长洲微点了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姝姝上完香后焚烧经文了。”
永安侯夫人正色道:“姝姝,让长洲陪你进去。
今日是大年初一,很多皇亲国戚都会来法华寺上香。
为免生出事端,我在这里看着。”
我知道永安侯夫人的意思:如果有人来了,她会替我挡一挡。
“义母之恩,我无言以报。”
“哎。”永安侯夫人一把拦住要跪下的我,“事不宜迟,快去吧。”
林长洲指引着我一直往里面走。
一直走到寺庙的最西边一处屋子,他推开门,温和道:“就是这里了。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做这件事。
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我踏步走进去,目光所及皆是宁家每一个死去之人的灵位。
我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父亲,母亲,大哥,阿姐……
元棠来看你们了。
希望你们在天有灵能保佑我,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脑海之中闪过的都是他们曾经的面容与话语,胸口的伤痛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泪水亦不受控制地滑落。
林长洲也跪下来,在边上开始焚烧经文:“伯父伯母在天上看着,他们看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跪着膝盖往他边上挪了几步,跟着一起焚烧经文,忍不住哽咽:“很多次,我都希望能梦见父亲母亲,可是一次都没有。
他们一定不喜欢沦落至此的我。
丢了宁家的脸。”
林长洲一直耐心地听着我絮絮叨叨,直到所有的经文都焚烧完毕,他掏出帕子递给我:“擦一擦眼泪。”
我接过来,默默拭泪:“谢谢。”
等我擦干眼泪,他又自然而然地收回去放好。
继而凝望着我:“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
你可是他们最最疼爱的小海棠啊。
或许他们看到你更多的是难过与不舍。
难过你你过的这么辛苦,不舍你一个人孤苦无依。”
他的话字字戳中我的心。
我低下头,指尖微颤,眼泪再次汹涌喷薄。
离开的时候,我有些不安地问林长洲:“这些牌位放在这里安全吗?”
“你放心,我随后便会把这些牌位转移出去,不会被人发现。”
我由衷道:“长洲,谢谢你。”
林长洲轻抿唇角,儒雅的气质在不经意间流露:“姝姝,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嗯?”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忽然哂笑着摇摇头:“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跟你说。”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还卖关子。”
林长洲微微一顿,随即目光看向院子里的梅花:“姝姝,新的一年开始了。
希望你,得偿所愿。”
我内心微微一动,甚至有些感动,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新年的吉祥话了。
“那我也祝你愿新年,胜旧岁。”
林长洲笑着点点头:“我送你到这里,前面的路你应该记得。”
我料到他要去安顿好宁家的那些牌位,点了点头:“我自己可以,你去吧。”
外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丝,我顺着走廊一直走,透着彻骨的凉意。
看到腊梅开得茂盛,想到永安侯夫人应该会喜欢,忍不住冒着雨去折了几枝。
刚进厢房的时候,我就晃了晃手里的梅花:“义母,你看这花……”
永安侯夫人有些异样地看着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即一怔,手里的梅花险些掉在地上:“陆……二……二爷。”
永安侯夫人赔笑道:“你看,我就说姝姝只是出去一会。
原来是给我折梅花去了。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喜欢花?”
陆景承本是背对着我的,目光一直看着外面。
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双眼幽幽地看着我:“我原以为大嫂一大早前来法华寺是为了给大哥上香。
没想到大嫂对这梅花似乎更有兴致。”
对于他的突然造访,我着实有些惊骇:“二爷怎么来了?
我正打算给世子爷供奉几枝梅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