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简直不堪设想。
他擦头发的动作很温柔,等到头发半干,又用篦子将头发梳通。
我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甚至比女子的手还要细致:“没想到你还挺细心,手也很巧。”
“被你看出来了?以前我是专门给主子梳头的。”
听着他淡淡的语气,我着实有些愣怔。
专门给主子梳头?
刘慎之娓娓道来:“我们姐弟俩是穷苦人家出身,被卖到大户人家做奴才和丫鬟。
所以伺候人的活不在话下。”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从寥寥数语里咂出了艰苦的味道。
我喃喃:“对不起……”
刘慎之让我半躺下来,他用熏香给我熏头发,淡淡的花香,让我感觉整个人都渐渐松泛下来。
他一下一下地替我梳头:“没有人能选择出身,你又何必跟我说对不起。
宁姝,说起来我们俩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我阖上眼,感受着熏香的幽静:“刘慎之,你有什么条件?”
他停下来:“嗯?”
“你违背贵妃的意愿将我从她手中救出来,这份情我记着。
你救我除了深明大义,还有什么条件?”
刘慎之将篦子放好,自己站起身来。
我看着他,只见他弹了弹身上的浮尘,看着半躺着的我,嘴角充满讥诮:“若不是看在你阿姐的份上,哪怕你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救你。
宁姝,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我兀地起身,眼神冷厉:“住口!
刘慎之,你有什么资格提及我阿姐?
她的死,你根本脱不了干系!”
“我脱不了干系?”刘慎之怒瞪我,“真正脱不了干系的是陆景曜陆景承兄弟,你却来质问我?宁姝,你真是愚蠢至极!”
我一字一句:“你既然说跟他们有关,你说清楚点。”
“怎么?想套我话?”刘慎之冷冽一笑,“空手套白狼可不行。”
“刘慎之!”
“宁姝,你阿姐上门求忠勇侯府相救,陆景曜尚且有犹疑,可是陆景承却是生生地叫人把她赶走。
所以你阿姐才会被陆景琏等人欺凌……”
我的眼睛似寒毒针:“难道你不在内?”
“我?”刘慎之匪夷所思地看着我,“谁告诉你的?是陆景承吗?”
我否认:“是陆景琏……”
刘慎之背过身去:“他可能是想拉个垫背的。
那天等我赶到,你阿姐只留下一句话。
她叫我带你走,走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