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的时候,陆景承缓缓抬头注视我。
眼神波澜不惊。
温樱似是我会这样说,立刻矢口否认:“大夫人,你不要随意污蔑!
二哥是阿烈图的义父,最是疼爱他,怎么会毒害他?”
我反问她:“是啊,二爷是阿烈图的义父就料定他是无辜的。
那为什么温姑娘喜欢随意污蔑我?
阿烈图服药,需要经过抓方子、煎药、端药一系列操作,若要怀疑应该每个人都有可疑。
你为什么单单怀疑我?
还是你觉得我孤身一人好欺负?”
“你……”温樱霎时变了脸色,恨不得将我撕碎。
但是在陆景承面前,她还是想维持小白兔的温顺形象,当即晃着陆景承的手:“二哥……求你帮帮我……”
陆景承顺势扶起她:“阿樱,你冷静一点。
现在救阿烈图才是当务之急。”
我撇了撇嘴角,不惜放着中毒的亲生儿子都要先对付我。
经过陆景承这么一说,温樱如梦初醒,当即跌跌撞撞到款阿烈图的床榻边上,握着他的手凝噎:“都是母亲不好。
是母亲害了你……”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凝滞,烛火在每个人的脸上微微跳跃着。
陆景承站在原地,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眼神如刀。
“来人,把但凡今日接近过阿烈图且碰过药物的一律人等全都查出来,一一审问,胆敢有半个字欺瞒者,杖毙!
大嫂,事出有因,不得不委屈你暂时挪步去偏殿。”
寥寥数语,让所有人心生畏惧,不敢有任何反驳。
等有人来到我左右的时候,我抬眸望着陆景承:“你不信我?”
陆景承偏过头:“大嫂,案例问询而已,无关信任。”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是啊,现在阿烈图出了事,他自然和温樱一样的着急。
而我,又算是个什么呢?
大约有二十来个人被请到偏殿一一盘问,我因为是主母,又在偏殿里的内室单独一间。
盘问进行了一整夜。
这一整夜,我滴水未进,甚至也不觉累困。
等到天明将明的时候,轮到盘问我了。
殷驿问,陆景承在边上听。
而我自然是如实以告。
等殷驿问完了,他看了看陆景承。
陆景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桌面:“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我并没有看他:“该说的我都说了。
二爷还想我说什么?”
“阿樱说,你怕她会威胁你的主母位置,你觉得是吗?”
我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陆景承给殷驿递了一个眼色,他走了出去。
待内室只留下我和陆景承的时候,他身子微微后靠:“我猜不透你,宁姝。
我,也不了解你。”
我暗暗地吸了口气:“二爷其实已经查到了是吗?”
陆景承看了看我:“你知道?”
我勾了勾嘴角:“如果没有查到什么,你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这样说话。”
陆景承静静注视着我,半晌才道:“宁姝,有时候我挺喜欢的你的小聪明的。
狡黠中透着可爱。
不过我之所以坐在这里,是想跟你说。
不要动阿樱母子,我留他们还有后算。”
他明知我是被冤枉的,不想着给我一个交代,却让我不要迁怒于温樱母子。
看来在他心里,这对母子确实重要。
而我,根本什么都不算。
顷刻间心里唯一仅存的那丝温情荡然无存。
他已经走到我面前,站着俯视我:“你听明白了吗?”
我赫然抬头,冷笑着:“好,我答应你陆景承。
但是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装作没有看见他紧皱的眉头:“半年之后,我要离开忠勇侯府。”
陆景承伸手抬起我下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逼视人的眼神,总是令人心生畏惧。
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他牵制。
我撇过脸:“不错,我在跟你谈条件。
要么你今日给我一个交代,依法处置温樱。
要么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但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