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的铁证。"
严夫子枯瘦的手指划过陶碗裂缝,"永庆三年,雾灵山驻军曾报矿洞塌方......"
老人在《水经注》书页间抖出一张泛黄军报,朱批"妖言惑众"四字刺得沈米眼眶生疼。
归云楼后院突然传来"砰"地巨响。
沈麦掀开蒸笼,盯着裂成八瓣的金砂馒头——
本该金黄的粟米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裂缝中渗出的糖汁裹着金砂,在青石板上滚出蝌蚪状的痕迹。
"是硝石!"沈芋沾了点糖浆轻嗅,"有人在磨坊往糖里掺了提纯矿砂的硝粉。"
她突然拽过弟弟的手,"麦哥儿,你昨日收的粟米袋可有余粮?"
沈麦冲向库房时,漕帮货栈方向传来马蹄声。
赵大成亲兵扛着个麻袋撞开门:"沈姑娘,边关将士吃了新军粮,腹泻者众......"
麻袋里滚出个烙着"归云"印记的油纸包,粗麦饼上金砂排列成奇怪的阵列。
沈芋掰碎饼身浸入酸柑蜜,蜜色液体突然沸腾,蒸腾的雾气在空中凝成简易矿脉图。
"这是矿工传递消息的法子!"王樵的独臂挥开雾气,"当年火头军往面饼里掺矿粉,热水一冲就能显形。"
沈米冲进来时,正撞见沈麦在蒸笼水雾上临摹矿脉图。
少年解下松塔链往蒸汽里一抛,浸透墨汁的鳞片将图案拓在窗纸上——与书院考卷上的谬图重叠处,赫然现出个"祭"字。
"是祭祀坑!"沈米指尖发颤,"《周礼》云"凡祭地,瘗埋于泰折",私矿定在古祭坛附近!"
漕运司的梆子声惊破暮色时,归云楼地窖挤满了矿工。
老矿户颤抖着捧出个陶罐,金沙堆里混着半枚虎符:"当年监工逼我们在雷雨天开采,说霹雳能劈开......"
"是霹雳炮。"霍祁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兵部去年丢失的三十门火炮,原来被用来炸矿。"
沈麦突然掀开后厨地砖,露出成瓮的酸柑蜜。
少年将金砂馒头碾碎投入蜜坛,蜜色液体突然翻涌如沸,在陶壁上蚀刻出完整矿洞图。
王樵的独臂在图上某处重重点下:"这里!还有三百苦役困在暗河!"
子夜暴雨倾盆,沈米跪在严夫子院中。
老人将矿脉图浸入鱼冻,虹光里浮出军粮押运路线:"明日雅集,你带粟米糕去。"
"学生不解......"
"当年边军食用的霉米,就是裹着贡品标签进的营帐。"
严夫子撕开《论语》封皮,内页竟是用茶盐写就的账册,"明日漕运使尝过金砂馒头,定要查验贡品印鉴。"
五更天,归云楼灶火通明。
沈麦将粟米面揉进酸柑蜜,金砂在面团里排成工部暗纹。
沈芋掀开特制蒸笼,硝石遇热产生的蒸汽在笼屉上方凝成"祭"字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