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把客人带到旅馆,旅馆自然会想方设法保护这门儿生意,专门设置可以进出其中的消防梯,从消防梯出来是一条暗巷。倘若贾青走消防梯离开旅馆,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韩飞鹭心里已经把案子盘出眉目,所以两手空空去套白狼,推门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坐在贾青对面,开门见山道:“薛佳在楼上做笔录。”
贾青已经等得精神困乏,听他起到薛佳,露出疑惑的表情。
韩飞鹭讪笑:“她陪你喝酒,你还给她下药把她迷晕,到头来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贾青眼睛微微一睁,像是想起来了。
韩飞鹭双臂放在桌上,身体往前倾,做出准备和他促膝长谈的架势,笑道:“现在变数很多,咱们从头再捋一次。就从8月3号开始吧,3号下午4点四十几分,你去邓建荣店里干什么?”
贾青很惫懒地靠进椅背里,道:“他们找我问兰兰的手术安排。”
韩飞鹭:“不是因为邓萌萌失踪?”
贾青看似毫不抵御,其实心内坚固。他擡眼看了看韩飞鹭,脸上毫无变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飞鹭:“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8月3号,邓萌萌的学校联系到了邓建荣夫妇,告知他们邓萌萌没有返回学校,并提醒他们报警。邓建荣夫妇接到学校的电话之后就把你叫到店里,应该是想和你商量该怎么找人,我猜他们想报警,然而你说服他们暂时不报警。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邓萌萌失踪,并且你骗不了他们许久,所以你继续实施计划,也就是杀死邓建荣夫妇,嫁祸给胡兴杰。”
贾青没精打采地笑了笑:“什么叫继续实施计划?”
韩飞鹭目光冷厉地看着他:“因为你的计划早在7月9号就开始了。”
贾青脸色僵住。
韩飞鹭:“7月9号,你的妻子邓兰兰假扮成邓萌萌去胡兴杰家中赴约,当晚邓兰兰假装告别胡兴杰后去了楼下何蕓家里过夜,制造出她没有离开胡兴杰家的假象。第二天,10号早上,胡兴杰出门后,邓兰兰用偷来的备用钥匙进入胡兴杰家中,把事先准备好的邓萌萌的血液丶头发丶指甲盖丶以及沾血的凶器放进胡兴杰家中,让胡兴杰家看起来就像案发现场,然后邓兰兰才离开单元楼。”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里一边翻找一边说:“胡兴杰的行李箱也被邓兰兰做了手脚,她在行李箱轮子上抹了血,故意引起我们的怀疑,我们自会搜查胡兴杰的家,发现她精心布置的案发现场。至于胡兴杰拉的行李箱,里面装的确实是假酒,扮成买家引他10号早上去面粉厂交货 的人应该就是你。只是你和他联系的证据都被邓兰兰删光了,邓兰兰在胡兴杰家里待了五六个小时,她找机会拿到胡兴杰的手机删点东西还是容易的。”
他从文件里找出一张监控录像的截图,图片上是被路边监控抓拍到的一辆黑色瑞奇,右上角还有时间:7月-20日-02:34.
“眼熟吗?”韩飞鹭问。
贾青看到那辆行驶在夜色下的车,脸上毫无变化,但瞳孔逐渐收紧。
韩飞鹭道:“这是你让你的助理以他自己的名义租的车,你开着这辆车去了广化路,这条路离面粉厂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你很聪明,没有像胡兴杰一样走大路进入面粉厂被监控拍到,你找了条监控缺失的小路进入面粉厂。
贾青笑道:“既然没有监控拍到,你凭什么认定——”
韩飞鹭擡起手打断他继续说下去,有条不紊道:“听我说完,你不是一个人去面粉厂,你的后备箱里还装着一个人。准确说,是一具尸体,除了尸体还有氢氟酸。你把尸体带到面粉厂仓库溶毁,然后把另一根邓萌萌的指甲盖丢在仓库,等着被我们发现。至于你为什么费尽心思去溶尸,而不是选择其他掩藏尸体的办法,是因为你担心我们从尸体中提出出和邓萌萌的不符的dna。你担心我们查出其实被你溶尸的人不是邓萌萌,而是你的妻子邓兰兰。”
贾青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当韩飞鹭一句句把真相细说分明,一点点把真相拼凑完整的时候,他还是胸闷气短,心慌不止。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他痛心。韩飞鹭坐在他面前,审讯室冷冰的白光落在韩飞鹭冷峻的脸上,他看着韩飞鹭,就像看到了那天晚上躺在他怀中邓兰兰冰冷苍白的尸体。
韩飞鹭没有给他时间去悼念和哀伤,继续往下说:“回到8月3号,那天下午邓建荣夫妇把你叫到店里,想请你帮忙寻找邓萌萌或是陪他们去报警,你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