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天道事儿多,我还能更快。”
他这句话才说出口的下一秒,两人的耳朵里就传来了天道幽幽的一句:【我都听到了哦。】
盛翊:“……”
南荼:“噗。 ”
满脸写着尴尬的盛翊转头就溜了,险险避开了身旁一颗差点掉下粗壮枝干的大树。
南荼幸灾乐祸地望着盛翊四处逃窜的背影,乐了一会儿才走进了甘霖殿。
他一来,原本在殿内候(摸)着(鱼)的孟栾,唰地就站直了。
孟栾快速地说道,“哎哟南大人您可算起啦,奴去看看膳房将早膳准备好了没。”
说完就跑,再次强行给南荼和沈寒轻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南荼没有在意孟栾奇奇怪怪的举动,走到御案跟前,疑惑道,“都这个点了,陛下还没用早膳?”
“嗯。”
年轻俊美的帝王坐得端正笔挺,冷白修长的手指从玄色的衣袖中伸出,如玉竹般骨节分明,手中朱笔有条不紊地批着奏折,神情严肃。
即使是南荼走到了近前,他也没有刻意擡头,只是淡淡地答了一个字。
在甘霖殿一起办公的日子,也不过才过去了两日而已,沈寒轻突然变得这么正经,倒是让南荼感觉有些不习惯了。
他一时冲动便多问了一嘴,得到冷淡的回答之后,心跳却变得更快了,下意识地接了句,“是在等臣吗?”
男人批着奏折的动作顿了顿,“……嗯。”
“臣起得晚了些……陛下以后若是起得早,就不必等臣了。”南荼小声说道,“饿着对身体不好。”
“原来还有以后。”
沈寒轻垂下眸子,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薄唇隐秘地弯了弯。
“今日是有急事。南卿放心,朕以后不会提早起来了。”
“……!”
南荼慌乱地捂住了嘴。
他刚才怎么就顺嘴说了这种话?!明明打算先回府,自己睡一段时间的!
“臣丶臣只是随便说说!”通红的耳尖将小兔子的紧张和羞恼尽数暴露出来,“陛下不必当真!”
“是么。”沈寒轻语气有些认真,“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不是能随便当玩笑话的。”
深邃的眼眸望过来,目光直直落在身上,南荼莫名有种好像自己无意间欺骗了正人君子的感觉。
他忙岔开话题,连声音都小了不少:“那个,臣听说盛大人说,下药的人已经找着了,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苏家?”
沈寒轻放下奏折,淡声问:“南卿有什么好主意?”
站在御案之前的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该如何处置,陛下就如何处置吧。”
“好。”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寒轻因为南荼打听苏家的事儿而变得有些不美妙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结果南荼紧接着的下一句,又将他打回了原形。
“这事儿,应该牵扯不到苏七娘身上吧?”南荼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也是受害者,从未想过要进宫,纯粹是被父亲和兄长牵累了而已。”
沈寒轻:“……”
沈默在甘霖殿内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南卿……果然和苏家七娘很熟。”
只是这话,像是在嘴里放满了冰块似的,一呼一吸都溢满了冰寒之气。
听得南荼哆嗦了一下。
“也没有很熟啦,一面之缘而已……”
在小动物特有的直觉拉响的警报声中,南荼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就赶紧闭上了嘴。
总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么说下去了。
南荼心里还有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虚,感觉想要回府住几天这件事,好像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起。
他再次使用了转移话题这招,将沈寒轻的注意力拉走了。
“陛下,早膳……都有些什么呀,还是药膳吗?”南荼凑到了沈寒轻身边,像是之前那般,挽起袖子给他磨了磨墨,“您饿了吗?孟公公都离开好久了。”
沈寒轻提笔,在奏折上唰唰唰写了几个字后,才低声唤道,“盛七。”
一道黑影咻地从房梁上蹿了下来。
“……”
像盛九那般趴墙头也就算了,盛七这样突然从房顶上蹿下来的举动,无论看了多少次,南荼还是没有办法适应,默默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不经意一擡眼,就收到了盛七伤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