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两日。
沈寒轻发现南荼不见了之后,先是差点反应没反应过来,又想到南荼会不会太过生气,变回了小兔子原型,赶紧在乱糟糟的床上一阵翻找。
结果小兔子没找着,倒是从沾满白痕的被褥里抖出了一堆金子。
沈寒轻:“……”
他不太愿意去细想小兔子留下这些金子的原因,绷着脸将它们全都扔在了桌上。
屋子角落里的兔窝也空空如也,连根兔毛都没留下——小分身跟着南荼一块儿消失了。
他早知道自己留不住南荼,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居然会这么快。
昨日才将小兔子吃掉,今日一早就被赶出房门,到手的小兔子也跑了个没影。
……打击属实有点大。
沈寒轻坐在床边,难得地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小兔子应该只是在气头上,想要自己冷静冷静,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己回来的吧。
毕竟身体里还有那些东西,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都没来得及帮忙清理。
想到这儿,沈寒轻垂下眸子,冷白的指节抵着眉心,叹了口气:……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
沈寒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等了南荼一日。
一夜过去,在床边枯坐了整晚的他,没有等到小兔子回来。
避暑山庄处处散发着低气压,所有人都绕着小楼走,除了孟栾丶张晏生和影卫们,便没人敢凑到沈寒轻面前了。
张晏生是被逼的。
他原本还不知道这事儿,正在院子里折腾着新的法器,到了紧要关头,院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推开,盛九拎起他的衣领就跑,一路将他拎到了小楼。
一路上颠簸得他差点吐出来,吐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瞧见了沈寒轻阴沈的脸色。
时刻和沈寒轻形影不离的南荼并不在他身旁。
张晏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咽了咽。
仙丶仙人,好像,真的,跑路了……
“张卿。”沈寒轻的声音似是裹着终年不化的霜雪,沈沈地压了过来。
张晏生一抖,嘴一快:“没有!不可能!陛下!臣真的做不到啊!就算是让臣的师父过来,也丶也不行的啊!”
潜台词就是:陛下您这是做梦呢,神仙想去哪儿,谁能管得了啊?!
沈寒轻:“……”
他还什么都没说,这道士倒是自报家门,将自己之前和小兔子串通一气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周围的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齐望向了孟栾。
孟栾摸摸鼻子,带着缩着脑袋不敢朝沈寒轻和张晏生那边看去的宫人们退下了。
藏在暗处的影卫们在见到沈寒轻的脸色后,也都非常自觉地跑了。
等到四下无人,门也被关上,沈寒轻才轻轻地用指节敲击着桌面,问道:“你知道南荼的身份?”
张晏生:“……”
他这该死的嘴啊,咋就这么快??!
“也丶也就知道一点点吧。”张晏生比划着,“真的只有一点点。”
“……罢了。”鸦羽似的长睫低垂,沈寒轻闭上眼,“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帝王高大身躯被屋内的阴影笼罩着,仿佛照不进一丝阳光,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
张晏生瞧着,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可怜。
“陛下。”张晏生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南荼不会就这么扔下沈寒轻跑掉,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安慰道,“您不必太过忧心,南大人应该很快会回来的。”
沈寒轻低声道,“何以见得?他脾气大得很,若是这一气便是要气上许久,朕找不到人,该如何哄他?”
张晏生斟酌着语气,“南大人连您要关着他的事儿都不在意,陛下,您应该没有做出比这更加过分的事情来吧?”
沈寒轻:“……”
那可真说不好。
不管怎么样,张晏生也只能安慰安慰,顺毛开导一下沈寒轻,没有办法将南荼从仙界带回来。
沈寒轻心里也清楚这点,只是还抱着一丝幻想罢了。
又是一夜。
沈寒轻独自睡在已经换过了被褥的大床上,失眠了。
习惯了怀里抱着软软乎乎的小兔子,他躺下已是过了许久,也没能成功入睡。
他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丝毫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