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睡衣,而是高级定制的西装;桌上的纸玫瑰也有了点鲜艳欲滴的娇艳感;脚边在扒拉的也不是毛线,而是调皮又黏人的风。
不过风大概不会咬他的裤脚。
乔寒枝举起气泡水,身上突然就有了那种矜贵的富家子弟气息:“cheers!”宁寒秋同样举杯,杯子相碰的清脆声音撞进了两人心里,无需多言,彼此眼神中倒映着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言语。
一声响,道尽了二十多年的尽在不言中。
有的时候,宁寒秋也会想,如果他的人生中没有乔寒枝,自己是否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又会对什么样的人动心,在被爷爷教导的那些枯燥又乏味课程之时有没有人带着他偷偷溜出去,会不会有人对他的负面情绪全盘接受,还会不会有人能一次一次无条件容忍他带刺的言语。
这样的人生,宁寒秋无法想象。
他和乔寒枝纠缠得太深了,深得他已经分不清是是自己对乔寒枝影响大还是乔寒枝改变了他。原本该是两条平行线的人相交在某一个节点,便再也分不开了,彼此纠缠着搀扶着走了下去,竟也走了二十七年。
掩映在跳动烛火后的乔寒枝眉眼低垂,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梢眼角都透露着缱绻二字。
宁寒秋想,人间的好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大快朵颐却仍然优雅的乔寒枝察觉到宁寒秋一直在看自己,疑惑地擡起头:“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宁寒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果然,欣赏乔寒枝只能静音欣赏,一打开声音还是那个傻孩子。
“看你长得帅。”宁寒秋有气无力道。
“我知道。”乔寒枝颇为臭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得一脸荡漾。
宁寒秋有一瞬的窒息。
那束纸玫瑰最后被允许留在了卧室,插在一个没有水的白色花瓶里,摆在了床头柜上。旁边是一个相框,装载了他们一个月前去爬雪山的珍贵记忆。
宁寒秋第二天又没听到闹钟,不过比前一天好一点,没有睡到十二点,成功在接近十点的时候看见了这个世界。
说实在的,在睁眼的那一瞬间,宁寒秋很想骂人。
真是憋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不要惹,会死,各种意义上的。
毛线顺着没有关紧的门缝溜了进来,轻巧地跳到了床上,迈着小步子躺在老父亲的枕边,亲昵地蹭了蹭老父亲的颈窝。宁寒秋被蹭得发痒,还有点疼,不由得伸手拦了一下毛线的头。
然后就被抗议了。
宁寒秋拎起毛线的后脖颈把它放下床,语重心长道:“小孩子不要来大人的卧室,会长针眼的。”
毛线舔了舔爪子,疑惑地扒拉了一下耳朵,歪着头看着宁寒秋,一副“我只是小猫我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模样。
宁寒秋强忍着父爱泛滥的心,绝对不退一步:“不可以,知道了吗?不然你另外一个爹会把你丢出去的。”毛线似乎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生气似的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毛线不会成精了吧……”宁寒秋喃喃道。
成不成精的宁寒秋不知道,他只知道翘了一天班的自己今天不能再翘班了,就算是今天不用上课,但是校庆他这个还挂在荣誉榜上的“优秀校友”还是得去看看的。
不然也对不起老校长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他出镜的请求。
宁寒秋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就是致远的吉祥物,什么事都不用干,当个美丽的花瓶就好。
不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支撑他在校园里乱走,他怕当众摔倒,那太社死了。
所以他就在操场上随便逛了几个摊位就放弃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挂着职业的笑容和过路的学生打招呼。偶尔也会有以前的老同学过来寒暄两句,有真心实意叙旧的,也有假惺惺过来打听近况的,宁寒秋一律微笑回应,不管是什么意图,统统打太极。
萧羽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靠在长椅上休息的宁寒秋,顾忌着他身边有人隐藏拍摄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过去,可身边的其他人看见了宁寒秋不由得戳了戳萧羽的胳膊:“这不是你们班那个英语老师吗?是真的长得不错,你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他在休息吧……”萧羽摇摇头,忽然有个学生路过和宁寒秋打了个招呼,宁寒秋马上扬起笑容回应,让萧羽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是他学生吗?去和老师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对吧,唐绮?”
唐绮经过萧羽的那番话后收敛了不少,虽然上课听不懂的还是多,但是也有努力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