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天河关急报——商军于九月初三破关急袭!”
“天河关急报——商军于九月初三破关急袭!”
传令兵风风火火地闯进城门,胯丨下白马的蹄铁都跑得松动,消息奔着皇宫去,沿途却给百姓留下了恐慌与不安。
传令兵马蹄还没踩到客栈,楼底下已经隐隐有了骚动。
“天河关急报——商军于九月初三破关急袭!”
声音由远及近,房间内,吴双和思凡对视一眼,又极默契地分开目光。
皇宫内,承顺帝召集了朝臣,消息来得突然,百官连朝服都没穿戴好,一个个腰带歪的歪,衣襟皱的皱,偏生谁也不敢在这境况下整理,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只等皇上发话。
传令兵一路疾驰,终于是到了殿上,他跪在门槛后,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颤着声,又重覆了一遍众人早已心知肚明的那句话。
承顺帝微微仰起下巴,示意令兵退下,大殿上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近百人的呼吸声都趋于一致。
“商夏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皇上,探子来报领兵渡河的是钟翰征,那吴双……”
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开了头,后边的话自然有人替他说。
“皇上,臣请旨领兵赴沂阳守城,应战商夏。”
沂阳是外军入京的必经之路,位于连京城北,两城间夹了座山,吴军要入京,少不得要在这山上耽误些功夫。
趁着大军尚远,守好这一重要阵地,确乎是有必要的。
承顺帝点头,算是准了虎丨骑将军的请求。
“攻城之事重大,必得有大将领兵,如今却只见钟翰征不见吴双,商夏打的是什么主意?”
“吴双若是还在国内,再从商夏赴承国,时间上定然赶不上,莫非……”
“太傅的意思是,吴双其人早已在承国内了?我国的关隘把守最是严格,您可别随意信口开河!”
“严不严格,你这个禁军统领可比我清楚!还望下次,在您严格的管教约束下,别叫人轻易破了关!”
“够了。”
承顺帝音量不大,却把殿上一切嘈杂给压了下去,他低了头,眼睛却没从群臣身上离开,一双眼吊起了下三白。
“一个两个只会耍嘴上功夫。”
“自午时起,封闭京城,不许任何人出入,擅自出城者,格杀勿论。”
“虎丨骑将军即日起便开拔沂阳,户部那边商议着,着手征税征粮,务必在三日之内,把后方粮草给朕落实。”
“退朝。”
站在客栈顶楼,能把小半个连京城尽数收入眼底,思凡向前侧了侧身,替吴双挡了风,后者则望向城门。
正是午时,守城的将领安排了几个士兵,去城中广传封城之事,自己则上了城楼,运口气,吹了三声号角。
浑厚的号角声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犹如呜咽,又像谁扯着喉咙在哭,恍惚叫思凡想起了邵州城的小镇,老更夫也是这样沙哑的嗓子。
两扇巨门缓缓合拢,荡起的烟尘也最终归于沈寂,天地一瞬间万籁无声。
二人回到房间,吴双叫思凡找出自己的甲胄。
盔甲全部由金属制成,思凡本打算扛到肩上,没扛动,险些把自己栽到地上。
她听见吴双在背后轻笑,一只手便拎起了那沈重的包袱,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因用力而凸显,缠绕在她重茧横生的手上。
“替我穿上。”
话音刚落,将军便脱了身上灰色的薄衫,只馀棉质的里衣,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现,思凡一惊,迅速垂了眼不去看她。
吴双用惯了束胸,玄青色的敞胸宽袍穿在身上,与男子无异,绣衫丶山文甲和袍肚依次上身,思凡只是帮忙,已经累得出了一层薄汗,反观那甲里的人,依旧气定神闲。
思凡站在吴双身后,拿腰带揽过她的腰,她知道吴双纤瘦,却也没想到这简直能用“单薄”来形容,前线粮草常常供应不及,这样的身子,怎么熬得过来?
她似乎天生就是将才,甲胄上了身,本就高挑的身形愈发挺拔,只是站立不动,常年饮血的盔甲自己便散发着肃杀之气。
最后是一扇黑色的面具,将那张英朗大气的面容并伤疤尽数掩盖。
钟翰征一路南行,各个城池接连攻破。
十日后的深夜,连京城无人安睡,一片灯火通明,城墙上哨兵远远望见商夏八千大军,迅速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