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便饮酒作乐,劝都劝不住,看来就我们几个忙的头都大咯。”萧何终于找了张椅子坐下,用手锤着酸痛的背,“你看,这边放的是是户籍名册,旁边是田粮赋税,那边是法度律令……现在整理好了以后用起来也方便,禁室里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呢!”
“禁室?”
“张夫人有所不知,秦以法为治,尤重律法档案,重要者均立正副本。正本藏于中央禁室,封以禁印,由少府的尚书管理,不准私启,凡私入禁室改一字者,处以死刑。”
“司念受教了。秦虽严刑峻法,引得百姓颇有怨言,可依然有不少举措可以借鉴,萧主史掾深谋远虑,真是辛苦了。这边既然有你在,也不缺人手,那我便去别处看看了。”
司念知道大家在咸阳根本待不了多久,整理了这些东西也基本上是白费功夫,到时候这些东西又得一股脑全部带走。她想提醒一下萧何别费那么大劲,把最重要的挑出来像她一样装马车里便好,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叫他不要这么认真,总不能跟杨修似的就这么告诉别人大家马上就要撤了随便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再说了,提醒他做什么呢?司念就是看他不爽,趁机不动声色地整蛊他一下,谁叫他后来给韩信下套的。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这里还有全国的户籍名册?”
“是啊,不过是从郡县送来的副本。”
“副本……算了不管了!”她随便抽了一卷户籍档案,用小刀在竹简上刻下了自己和张良的名字。
“你们成亲的时候没有登记啊?”
“那会儿他还是个通缉犯,官府一万两黄金买他的人头,我们可不敢光明正大地到县衙里去,之前在县里不小心忘记了,现在也不迟嘛。我走了哈,周将军的夫人前两天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要过去看看……”司念见萧何累的不行,怕他喊她帮忙,赶紧寻个理由溜走了。
深夜,张良刚从军队里回来,还没歇上一会,樊哙急匆匆地赶来说有要紧事。
张良静静地听完樊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淡淡地说:“劝过了吗?”
“劝过好多次了,可劝一次沛公骂我一次,我是说不动了。”
“天色已晚,沛公想必是乏了,劳烦樊将军明日与良一同前往吧,今晚军队那边,樊将军也要盯紧些,有急事找我就好。”
樊哙感激涕零地出去后,张良才有时间小憩。
“睡吧,项羽被秦军缠着呢,不会过来的。”司念道。
“我知道,可就是睡不着。”张良闭着眼,神思却一片清明,“鼓动诸侯共同灭秦,使秦军疲于应付,减轻楚军战场上的压力。我观各路义军,项羽军实力最强丶斗志最盛,本最有可能先入关,范增也是有意让项羽先称王,以王命号令天下诸侯!现在项羽手上战事吃紧,回头发现入关被沛公抢在前头,沛公又完全没有正面应对项羽的实力,还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关了城门,这回恐怕要遇险。呵,先入关中者为王,项羽无论是否先入关中都好称王,真是好计策!一定是出自范增之手!”
沛公当时想得倒很直接,根本不在乎入关后会面临什么,只说道:“先入关中者为王?子房,我相信你,你给我出主意,什么办法快你就用什么办法。”
张良便探他决心:“沛公不担心惹项羽记恨?”
沛公一脸的无所谓:“记恨又怎么样,他能来打我?他背弃约定,天下诸侯还能信他?那他还能当的了这个王?”
张良笑了。沛公能这样想,他也无需再多言,只用最快的办法,一路向西,直扑咸阳。
“沛公真是个奇人。他是那种给他出简答题,他未必能做对一半,但是给他出选择题,绝对能拿满分的人。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得罪了项羽,打不过就跑嘛,大不了之后再夺回来。”司念躺在张良怀中道,“敌进我退,不能给他们送人头。”
“你知道,我和少羽之间有些情谊,如今我非但没有站在他一边,还有可能与他兵戎相见……一念至此,我心中未免有所仿徨。”
“人各有志嘛,只是沛公恰好是他的敌人罢了,你不用这么愧疚……再说了,真到了关键时候,心慈手软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看起来快饿死了,他趁我不留神把我最后一个饼抢了,我只好把饼抢回来……我从没杀过人,一开始我心里难受得要死,可后来一想,如果我不把吃的抢回来那后面饿死的可能就是我,他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反正他抢我的东西也是有错在先,然后我就不那么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