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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

避的。

那样的煎熬他不想再来一次。

他毕竟是个凡人,算不到一切的,或许她在身边,他才能顾她周全。

“那就随我一道吧。”

沛公从百馀骑,驱之鸿门,见谢项羽。

入大营前,司念往张良手心塞了两颗药丸。

“此药解百毒亦是至毒,若酒中无毒,万不可食用。”司念说完擡手,封了张良几处要穴,“不要动内力,不然就失去了作用。”

张良手心一热,无暇再问她什么,转手给了沛公一颗。

司念早知他会如此。帮沛公封住穴道后,司念在张良前脚踏进大营时,偷偷塞给了他最后一颗。他正要回头看时,营帐落下,斩断住了他的视线。

席间,沛公趁众人不备,把手指放进酒杯里沾了沾,又在地面上蹭得干净。果然酒里有放致命的毒药,经过的蚂蚁碰到了,很快便死去。

范增目如利剑,杀心再起,玉玦握在掌心,几近崩裂!项羽不知范增决心,只顾频频劝酒,畅叙山河天下。张良心弦紧绷,面色依旧云淡风轻,起身帮沛公挡酒。沛公趁场面混乱把酒倒掉了,举着空杯,假装开怀畅饮。

起初是劝酒声,觥筹交错声,夸耀功绩之笑声,后是短兵相接之声不绝于耳,明晃晃的剑光割破了倒映在营帐上如乌鸦展翅般的黑影,舞得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风声,雨声,脚步声,兵戈声一齐随着如墨色般深沈的夜色深压下来,沈重如山。

“他们打起来了?沛公没带什么护卫进去,剑也被收走了,这可怎么办?”樊哙望着军帐上映出的变幻莫测的影子,着急地想要带人冲进去。

“樊将军,下面的话你一定要记住。第一,项羽喜欢义士。第二,示弱,告诉项羽沛公并不想称王。第三,告诉项羽我们是有功之人,希望他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背弃约定,使其他诸侯疑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脱。”

樊哙虽说是个粗人,弯弯绕的东西他不懂,可他和沛公一样,皆来自于市井,只要稍稍提点,给个方向,他便能随机应变,知道该怎么做。

张良出来叫樊哙时,司念刚好交代完毕。

寒冬的风刮得人脸上生疼,也比不得营中刀剑的锋利,也吹不寒方才攥着两颗解药丶现在依然热得发烫的掌心。

离开咸阳前张良什么也没带,除了那一车名贵的药材,那是他几乎把整个秦宫搜了一遍,找到的适合她的最好的药材。

仅有的三株辽东血参,她和上其他名贵的药材,做了三颗解药。

沛公先走一步,张良替他断后,与司念一起,献上白璧一双。

“少羽。”

低低的丶温和的,一如他在小圣贤庄耐心地教导少羽的语气。

两个字,一句话,一种极为高明的心理暗示,一种极为冒险的做法。

项羽已经很久不用这个名字,如今成了王,更不许手下提及这个显得稚气的名字,就连范增,也不可以。

现在营中剩下的皆是故人。这一声“少羽”真的把他的思绪带到了很多年前,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小圣贤庄受到的庇护,让他想起自己在桑海与天明丶三师公一起闲逛,结果半路上碰到司念,三师公转头就把他俩晾在一边,然后和司念眉来眼去的模样。

“三师公……”项羽下意识地说。

张良紧绷的心一边放松下来,一边又隐隐的难受。听项羽这么开口,他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今夜,无人再能留住他们了。

司念暗暗感叹了一下张良的狡猾,便再添了几句:“几年不见,你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恭喜了,少羽。”你就安安心心去当你的西楚霸王,别再跟我们过不去。

项羽心潮澎湃,豪一腔情胸中激荡:“是啊,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本王结诸侯,灭暴秦,当立第一功!只是你们为何会跟随刘季这样的人?”

“奉韩王之命护送沛公一程,以还沛公一个人情罢了。”

张良表明自己只是暂时跟着沛公,只要没了他,沛公手下剩下的那些草莽,根本构不成项羽的威胁,这是其一。他曾经救过项羽的命,项羽又重义气,这一提醒,项羽便不会再为难他,而会还他一个人情,这是其二。

张良的言外之意,司念已经听懂了,可旁边还有一个智谋不下于张良的人。

司念看向了范增。只见他面容苍老,须发皆白,一双眼睛透露着精明算计,不看着张良倒看着自己,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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