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司机在内,车子里总共有四个绑匪,脸色个个都阴沉可怕,谁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反抗没有用,就坐在里面不动。
车子里的气氛十分紧张沉闷。
我非常替自己的命运担忧,身上都急出汗来了,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到了绑窝看情况再说。
绑匪没有蒙我的头脸,我能看清道路两旁的景观,大概知道车子是在往市北的郊区方向开去。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开进一个废弃不用的旧厂区,然后再开进一个巨大的钢结构仓库。
仓库里堆满打桩设备和材料,非常凌乱,湿气很重。
我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打桩老板陆永兴的设备仓库。
车子开进仓库后,大门就“嘭”地一声关上。
仓库里顿时阴暗下来,我身子一震,知道今天凶多吉少,肯定是沙宏斌在借陆永兴之手弄死我。
我的手机刚才在路上,就被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搜走了,根本发不出求救信息,我被他们打死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
我老婆郭欣然也不会知道,更无法来救我。
来的时候,她的担心和叮嘱,看来是对的。
唉,我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真冤啊!
我还年轻,没有干成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我真的不想死啊!
我在心里呼喊着,林总,快来救救我吧,我是为了你才遭这种罪的。
两个绑匪凶巴巴地把我从车子里拉出来,推坐在一堆铁板上:“陆老板马上到,你是死是活,等他来决定。”
我心里非常恐惧,却还是镇静地坐在铁板上,一声不吭。
“这小子肯定死的多,陆老板说他心眼太坏,给了他钱,他还要向上举报,让陆老板遭受了巨大损失。”
一个绑匪站在我面前,像看一条将死的狗一样,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我没有举报。”我委屈地争辩了一句。
那个绑匪两眼一瞪:“你自己说没举报有用吗?谁相信你啊?”
另一个绑匪也凶巴巴地瞪着我:“再抵赖,小心我扇你耳光!”
我不敢再开口,因为跟他们说没有用,也说不清。
“呯。”
这时,前面的仓库大铁门打开,一辆黑色车辆开进来,马上又关上。
轿车开到前面一台满是锈迹的桩机前停下,剃着平头的陆永兴从车子里走出来。
他阴沉着脸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狠声道:“宋青峰,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一来工地,就偷拍我们的小视频。”
陆永兴越说越生气,指着我骂道:“我给你三万元钱,想封我的口,你钱拿了,却还是偷偷把消息告诉林总,再向上举报,搞得我多么惨,你知道吗?”
我赶紧争辩:“陆老板,我没有举报,我只是跟林总说了一下。”
“你只是跟林总说一下?”
陆永兴一脸愤怒,朝我面前走过来:“你只是轻轻说一下,却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林总轻飘飘一句话,宣布合同作废,让我清场,我少说也要损失上千万啊。”
“这个工程的五百万利润赚不到外,林总还要罚我五十万。我挂靠的桩基公司要是受到处罚的话,也会罚我的款。现场的桩基工程要是处理的话,没有几百万,根本处理不好。”
我一听要损失上千万,吓死了,连忙替自己开脱和争辩:“陆老板,你知道处罚有这么严重,为什么还要偷工减料?”
“啪!”
陆永兴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混蛋!你没做过老板,不知道做老板的艰难。”
“不说别的,说说花钱吧。你知道我做一个打桩工程,要花多少钱吗?”
“在进场前,既要支付中介费和回扣钱,还要支付各种招待费用。进场后,几乎所有与工程有关的人都伸手问我要红包,当然主要是监理。”
“还有机械进出场费,被偷掉的电缆和材料费,场地处理费,文明施工费,等等,名目繁多,费用很大。”
“而你们总包方还要收取我十八个点的管理费,我不这样做,怎么赚钱?”
“我可以告诉你,宋青峰,这个桩基工程,我要是不这样做,最多持平,甚至还要亏本。”
陆永兴越说越生气:“我只有这样做,才能赚四五百万元的利润。不赚钱,我这么辛苦做工程干什么?”
我傻眼,无语。
陆老板的意思是,他这样做,是被这种人人伸手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