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股无形且更高阶的力量强行梳理、压缩,暂时归于沉寂,不再摧毁他那濒临寂灭的本源。撕裂般的痛楚陡然消失大半,只剩下沉重的麻木和虚弱。
他那如同风化岩石般不断剥离碎裂的躯壳表面,一层流动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浓稠黑光蔓延开来,如同最高效的修补剂与强效胶,飞快地弥合着龟裂的缝隙,稳住剥落的血肉与骨骼。
虽然光泽黯淡,形态萎缩,但致命的崩溃趋势却被硬生生遏制住了!干瘪的魔躯仿佛被重新注入了一股支撑生命的暗能骨架。
阎青云模糊的视线骤然变得清晰,意识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清楚地看到了眼前袍角流淌幽光的伟岸身影,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那虽然微弱、却不再流失、甚至被一股更高贵阴冷的力量隐隐庇护起来的九幽玄窍。
“……呜……”
阎青云发出一声夹杂痛苦与惊惧的呻吟,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恢复了一点力气,试图支撑起来,哪怕只是微小的挪动。
“不用动。”上仙的声音不含半点情绪,如同在陈述一条铁律。
下一刻,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强大念力裹挟住阎青云的残躯,上仙的身影在原地变得虚幻、模糊,连同阎青云一起,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原地一个深坑,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令人灵魂发冷的、纯粹的“魔”之本质的烙印,还有那句直击灵魂的审判余音。′看/书_屋?小~税.蛧? ?埂*鑫?嶵*全~
山谷恢复了沉寂,只有风化的碎石和被净化的尸河水凝固成的黑冰,默默记录着刚才神魔意志的狂澜。
下一秒,两人出现在了一处地底下的巨大幽暗宫殿里。
冰冷的、非金非石的闪光物质构成了这个巨大环形空间的拱弧穹顶,光芒是苍白而冰冷的,照亮下方无边无际的、由不知何种巨大生物骸骨打磨堆砌而成的宏伟殿堂。
空气浓稠得几乎凝固,弥漫着古老血腥、绝望灵魂的低语混杂魔能精粹的气息,时间在这里仿佛丧失了意义。
殿堂中心,是一座由无数苍白巨龙头骨层层嵌合、脊椎为梯、肋骨化作狰狞扶手的高大王座。
王座之前,一处铭刻着复杂血色环形魔阵的平台上,阎青云依旧维持着残破魔躯的半跪姿态,但身上的致命伤势已被那层流动的黑光彻底稳定下来,虽狰狞丑陋,却不再恶化。
魔阵发出微弱的嗡鸣,源源不断的精纯魔能如同液态般缓缓渗出,渗入他的残躯,进行着更深入的滋养与修复。
上仙的身影已然端坐于王座之上,阴影中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他微微前倾,手肘随意地搭在冰冷的扶手上,俯瞰着下方的阎青云。那目光,如同观察一枚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不带丝毫情感。
“这座大殿,虽不及我昆仑神宫,但也颇入我心。”
“与常小鱼相比,你的资质是差了点,但你的忠诚,是无法复制的宝贵财富。”
阎青云立马跪的更稳了一些,抬头说道:“上仙!这座大殿就是我为您修建的东南亚行宫,我打算在灭掉东南亚所有势力之后,将这里再次扩建,只是……只是……”
上仙微微点头,“很好。”
“上仙,我……是我无能……”
上仙缓缓从王座上起身,双手负于身后,望着远远跪在法阵上的阎青云,“你打不过他,是能力问题,不是态度问题,所以我不会问责,不但如此,我还要修复你,并且给你更强的修炼之法。”
蓦地,阎青云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眸子里涌了出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上仙第一次托付给他的重任,就被他办砸了,可是他明明算准了常小鱼的所有招式,怎么今日一见面,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就像是一个专心研究打拳击的高手,在上了擂台之后,突然发现对方不打拳击了,改玩综合格斗了,这实在出乎了阎青云的意料。
上仙平静的说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忠诚的人,从你少年时代,一直到今天,你所做之事,我都清楚,你杀冉凤鸣,不是因为他没有正眼看过你,而是因为他杀了你的老婆孩子。”
“一个真正的老大,怎么能摧毁自己兄弟的家人呢?”
此刻阎青云已经泪流满面了。
“不说这些了。”
上仙缓步走到阎青云身旁,问道:“身体感觉如何?”
上仙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阎青云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血腥与魔能的冰冷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