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丁白身上的异象变化已达到了四次。

青龙的生机与寂灭、白虎的杀戮与救赎、朱雀的毁灭与重生一一展现，最后出来的是一把虚幻的大剑，剑上镌刻着三种神性灵兽的神意，一股古怪诡异力量笼罩着整个山谷。

远处，林曵的妖兵正从四面八方聚拢，即便离山谷有数十里距离，妖兽们也能感觉到来自山谷那边传递而来的恐怖气息。

飞黄昂首望向那个方向。

“大王，莫非是那位老祖故意散发威压？”

林曵摇头，眼神中全是焦虑。

“那位老祖极其古老，而这种气息充满矛盾和对立，虽有所融合，却又相对生涩，虽凌厉诡异，却又算不上强大，想来是老祖在指点那个人族青年剑道。”

飞黄点头道：“还是大王见多识广，但不知那位老祖是何根脚，能否帮我们解决掉赤血禁地那帮可恶的朱厌？”

“难说，感觉是树妖一类，或与北边那条火藤有某种渊源，至于能否解决朱玄那头可恶的大猢狲……”林曵咧嘴一笑，“那个不重要，反正让他们打起来就行，到时你随时准备好带我离开就行。”

“这么多手下就不管了？”飞黄眼睛里透着迷茫。

“只要地脉足够，手下哪不能找，还担心那个。”林曵邪魅一笑，大有智珠在握的镇定。

……

混沌老祖耳朵动了动，有意无意朝远处瞥了一眼。

丁白身上的气机急剧收敛，虚幻的大剑化为虚无收入体内，方圆半里内诡异的力量瞬间消失。

混沌老祖没有起身，躺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进展貌似不错。

生涩归生涩，终归走出了第一步。

剑不磨不成锋，打磨仙剑，需要经验和岁月来积累沉淀。

丁白心里面纳闷，明明已将三条大道主干及分别延伸出来的分支法则，通过自身剑窍与青龙道树、白虎血窍和朱雀红日相互连接，剑道初成，散落人身小天地各个角落的大道碎片却没有一点融合迹象。

老东西是在忽悠？

混沌仿佛听到他的心声，说道：“大道天成。”

丁白听不惯他这种故弄玄虚的话，没好气说道：“就直白说修为不到行了，用不着拐弯抹角。”

混沌闻言微怔，旋即生出怒意，“想挨揍？”

丁白声音微淡说道：“动手就免了，前辈还是多指点下关窍之处，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剑没磨好，反倒折了不划算。”

混沌无语，他可不想磨剑不成，让丁白殒落在此，也没想到丁白这么快看穿自己心思。

“还有没有别的指教。”

阳光照耀在丁白脸上，没有太多情绪，五官如同雕刻出来的石像，坚毅而锐利。

“我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大的抱负，修行之初也只是为了家人，后来逐渐陷进一团乱麻，形势所迫推着向前罢了，每一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他的语气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诉说心声。

“你想表达什么？”

混沌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说道：“怕我坑你不成？”

丁白不置可否，站起来向山谷外走去。

混沌望向他的背影，恍惚间似有万道神性光辉。

这一刻他有些失神。

他起身跟了过去，望向山坡那一面妖族聚集的树林，轻声说道：“你现在的杀戮大道中有一道隐藏空间法则。”

丁白说道：“我以相卜之道推演过，我的空间法则，与这方天道不容，真元覆盖不到之地，空间法则难以企及，也就是说，使用空间法则，最多闪移半里，速度不如雷遁，实属鸡肋，即便以飞剑附着，顶多一剑二十里，再远，上面的仙元便会消散。”

混沌嘿嘿笑道：“你的四象本源大道每一个都是独立而相对矛盾的存在，白虎主杀，何尝没有以杀止戈的救赎一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的是，空间法则这种东西不止用来跑路和杀人。”

“除了跑路杀人，还能怎么用？”

丁白眉头微蹙，没领悟混沌话中的含义。

混沌也不卖关子，一语点破：“空间禁锢。”

“空间禁锢？”

丁白一缕分神芥子沉入识海，迅速推演，左手五个指头不断掐动，缕缕剑意犹如蚕茧丝线在指间缠绕。

片刻后，一道柔和剑意自体内蔓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