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然看向沈宴秋,继而问,“太子那边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沈宴秋开口和他碰上,“沈静抓到了吗?”
顾京元摇头,“当时立刻让人去抓了,沈静根本就没有进城,想必此时还和皇帝派给她的人在路上逃亡。”
沈宴秋眼神暗了一瞬,看着陆青黛同程月琳她们说话的背影,轻声道,“从皇帝那搜出来了失忆的药物,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在熬制解药……只是了了这一失忆,倒是便宜墨将时了。”
明明,他也是策划者之一。
只是刚好碰巧的遇上两个猪队友,计划提前了,他才有机会英雄救美。
谢渺然同感,“谁说不是呢?”
这边陆青黛养了几日,脚伤好的差不多了,开始跟在她舅舅袁佑的后头熟悉云郡的官员和情况,除了不认识之前应该认识的人,有些迷糊之外,其余的事情她就像是习惯成使然,不需过多思量就能得出答案。
同之前相比,就是忘了几个人,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但是处理事情的手段和魄力可一点儿没少。
甚至因为忘了这几个人,处理公务来更是直接了当,一点儿都不带心疼的。
当然,墨将时除外。
这就导致本就心里头格外酸涩的几个人被陆青黛公事公办后,看到被她好言好语关怀的墨将时格外的不满。
真就是倒反天罡!!
明明之前还在躲在暗处看他们和了了相处的人是墨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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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月琳来了云郡,而应灵灵还在路上尚未赶到,这就导致程宥泽得知了陆青黛没事,失忆只认墨将时的事情,但是远在边疆的那几个人还不清楚。
应归彻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整顿丹州军务,日日不敢停歇,争取早日回去。
林寂管理治安之余,便是帮着言执玉针对哪些地方治理改善政策。
三人像是陷入了疲惫的怪圈,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一边期盼着远方来信,一边又害怕着远方的消息。
早知当初就不该闹什么脾气的。
早知当初就该好好抱抱她的。
早知当初就该放任自己心软的。
三个人痛苦挣扎,堆满了桌案的公务都不能压住他们营帐中荡漾出来的苦。
这七八天中,好几次的想要不顾大局的离开,可那封信却又似千斤之重,压住了他们的脚步,更阻断了他们之间的重重山水。
三个人常常是在各自营帐处理各自事务,即便偶有在一处,那也是深深的沉默。
沉默,才是最痛的共鸣。
毕竟,他们不知道,他们没能软下来的心,旁人替他们先软了半分;他们没能抱住的人,此时渴求着旁人的怀抱;他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场小冷战,在开始之前,他们的主人就为他们精心策划了伤痛剧本。
要爱吗?
要啊。
所以也要痛呢。
还没等到应灵灵到了云郡见到陆青黛传信,袁慕宜之前代替陆青黛写来的信已经到了军营里头。
短短半面纸,让几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压抑多时的那股气被短暂的放出胸膛一会儿,而后在体内积攒出更大的痛苦。
——了了遇刺时不慎跌下了山坡,被安王世子墨将时所救。
——服用了贼子的药物,现已失忆,忘却故人往事。
——远方有知,不必记挂。
忘了?
把他们忘了?
应归彻盯着那行字,忽然笑出声,笑声沙哑,像是从肺腑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半晌苦笑抬头,“罢了,了了无事就好。”
忘不忘记他都无所谓了。
她平安就好。
大不了,他再同她演绎一番一见钟情。
说是这般说着,但当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时,掌心已是血肉模糊。
林寂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没什么表情,只是紧皱的眉松开须臾,又复皱起。
“平安。”平安就好。
他把信纸递给言执玉,舒出一口气,回身时却忍不住踉跄。
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人把他给忘了……
而在此之前,他竟然还在跟她闹小性子……
忘了。
她真的忘了他。
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林寂强撑着走出营帐,只觉喉间一片苦涩和血腥味。
他读完信,神色未变,只是指尖在信纸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平静地将信折好,放入袖中。
案上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眼愈发深邃。他提笔蘸墨,继续批阅军务,字迹工整如常,仿佛方才